茅草屋裏沒有任何動靜,一凡看那門是虛掩的,便推開了門。他探進頭去,裏麵黑乎乎一片,但借著月光,感覺這片像是廚房,有道半人高的隔斷擋住裏間。
一凡發現一盞油燈,他摸到火折子點著,果真是廚房。挨著隔斷擺放掃把、木桶、酒桶和一張長桌,下麵還有個木盆。
長桌上有碗筷、瓷盤、酒壺,那道用作隔斷的台子上也放著酒碗、酒壇,還有各式各樣的調料瓶。
再往裏是個灶台,邊上堆著許多整齊的劈材,牆上還掛著兩把大木勺,看的出房主人在飲食上頗為講究。
“請問有人嗎?”一凡朝裏間問道,“我路過這裏,想借宿一晚,不知是否可以?”
依然沒人回答,一凡忐忑的端起油燈,順著左手邊的走廊往裏走。裏屋鋪著地板,走廊的盡頭掛著一幅山水畫。
右手邊正中是一張桌,上麵擺著燭台和幾本書。桌子後麵有塊毛皮墊子,後牆上也掛著一幅畫。
牆角立著放置花瓶的矮櫥,旁邊一個擺滿書籍的三層方木架,屋子裏再沒別的東西,連床都沒有,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這難道是個空屋子?”
一凡納悶起來,他沒再往裏走,而是把油燈放在走廊上,坐在那裏暖和了一會。
“這個夜裏可真夠冷的。”
一凡掏出塊幹糧,邊啃邊聽著外麵的風聲,他又掏出一塊碎銀子放在油燈旁邊,心想如果房主人回來,見到銀子應該不會責怪。
屋外北風凜冽,屋裏溫暖怡人,一凡打坐存思,耐心的等待著,但等了很久也沒有人回來,他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這一晚睡的非常舒服,一凡就像躺在家中久違的床上,可以任性的打滾,而爺爺海大槳總會將他推回去躺好。
這哪裏是寒風呼嘯的冬?一凡更像是沐浴在春的暖陽下,風和日麗,令人安詳,朦朦朧朧中,他感覺有人進來了。
但一凡努力了幾次,就是睜不開眼,他以為是在夢裏,索性一直睡下去。
“砰!”
外麵一脆響終於驚醒了一凡,他睜開眼睛坐起來,往窗外看去,原來是半截枯樹枝斷裂掉在院子裏。
窗外已色大亮,溫暖的光線曬進來,又是一個好氣。
一凡伸展著臂膀,感覺精力充沛,一掃連日的奔波辛苦。他忽然摸到身下軟綿綿的,急忙低頭去看,卻發現是那塊獸皮。
“這是怎麼回事?這塊墊子原本在桌子後麵吧?”一凡驚訝起來,“難道那不是夢,真的有人進來過?”
一凡將那獸皮放回原處,發現放在油燈旁邊的銀子不見了。他看了看周圍都沒有,對於一個窮人家的孩子,丟錢可是件大事,更不用一塊銀子。
一凡沿著走廊找了兩個來回,額頭甚至冒出汗來,他有點自責,拽過包袱想再取一塊銀子,留給房主缺作酬謝。
“咦?”
一凡打開包袱,發現三塊銀子都在,不僅如此,裏麵還多了一枚戒指。
那戒指的戒圈像是白銅,略帶棱角,一枚米黃色寶石鑲嵌於戒托上,寶石裏麵豎著一條活靈活現的黑瞳,像極了蛇眼。
這讓一凡錯愕不已,他完全沒有因為銀子失而複得感到高興,而是將信將疑的捏起那枚戒指,這是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