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夜裏把燈點,四書五經讀幾遍,是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守在一邊,她在燈下把墨研,荊釵布裙一雙眼,看他寒窗苦讀十年誓要上得金殿。
送良人到渡口,她說一生也為你守候,他說等我金榜題名,定不辜負你溫柔。
十八年守候,她站在小渡口。
十八年溫柔,他睡在明月樓。
那孤帆去悠悠,把她悲喜全都帶走,千絲萬縷堤上的柳,挽不住江水奔流。
看春花開又落,秋風吹著那夏月走,冬雪紛紛又是一年,她等到人比黃花瘦。
她在夜裏把燈點,江闊雲低望幾遍,雲裏幾聲斷雁西風吹散多少思念,想他燈下把墨研,一字千金是狀元,等他衣錦還鄉等過一年又是一年。
誰打馬渡前過,回身喚取酒喝一口,低聲問是誰家姑娘,如花似玉為誰留。
十八年守候,她站在小渡口。
十八年溫柔,他睡在明月樓。
那孤帆去悠悠,把她年華全都帶走,千絲萬縷堤上的柳,挽不住江水奔流。
看春花開又落,秋風吹著那夏月走,冬雪紛紛又是一年,她等到雪漫了眉頭。
聽醒木一聲收,故事裏她還在等候,說書人合扇說從頭,誰低眼淚濕了衣袖。
她走過堤上柳,夕陽西下的小渡口,風景還像舊時溫柔,但江水,一去不回頭。(河圖,如花。)”
歌罷,人傷。
秦水煙的嗓音不算上甜美悅耳,但她故意壓低嗓音細細的唱來,也能動人心弦,再加上河圖的詞和曲都是沒的挑的,這些古代人又何曾聽過。
一曲唱完,在場一些人沉思了,一些人在暗暗抹淚。這些千人睡萬人枕的女人們,必然不是自願淪落風塵的,誰不是有一番心酸往事。
《如花》這首歌唱的是一個故事,秦水煙看的時候也差點就感動的潸然淚下。
女子陪伴情郎寒窗苦讀十年,相約金榜題名時,就是洞房花燭日。
但是自古癡情是女子,女子在情郎離去的渡頭苦等十八年,遲遲不見良人蹤影;另一方麵,男子確實施展了才華和抱負,金榜題名,但是已經另結了一門顯赫的親事,入住明月樓。
十八年後,男子攜家眷路過渡頭討酒,邂逅了曾經的情人,但是已然女子儼然已經不是當年的容顏,男人沒有認出她,反而調侃這位風韻猶存的婦人。女子卻認出了此陌路人正是當年的情郎,且看到了他的家眷,知道他已負心,並不表明身份,隻是看著他們一家隨輕舟遠去,彷佛自己的年華也被他的輕舟白白帶走了。
——這個傳說由一個說書人複述,說書人由這個故事想到了也正在等待自己的情人,想挽回另一個切身的人間悲劇,說書人的情人也的確一直在天涯一邊癡心等候,但是說書人回去的時候,為時已晚,他的情人因為等待她而憔悴枯槁,紅顏香隕了。
眼看廳裏一番沉默,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秦水煙小心翼翼的憂傷歎道“是竹葉兒唱的不好嗎,諸位怎麼不說話。”
“唱的好!竹葉兒真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啊。”一個人帶頭大聲讚揚道,回應的話語也漸漸的響起,這群滿腦子精蟲的人眼底露出對秦水煙的愛意和驚豔。
大媽喜笑顏開,看秦水煙的眼神也愈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