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的夜晚,瑞安城的人都沉睡在夢鄉之中,端王府卻經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侍衛統領接到端王謀反的消息起初還不相信,可是當赤裸裸的證據擺放在眾人麵前,所有人都驚呼,平日裏善良溫厚的端王爺竟然藏著如此狼子野心。

正月初六的夜裏,端王府裏裏外外燈火通明,官兵們手舉著火把,皆是一臉的嚴肅。

嘩啦啦,鐵鏈在地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天色已經蒙蒙亮,來不及融化的冰雪在月亮的映襯下閃閃發光,極為美麗。

一個身形及其瘦弱的少女手腳縛著鐵鏈,艱難的移動著,她的臉上帶著一絲迷茫,到現在她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在白天,一家人還坐在桌子前開開心心的談論自己的婚事,可是如今,卻怎的成了這幅光景。

柳絮。少女側頭,看見牆角站著一個同樣消瘦的身影。她停住腳步,想要和她告別。黑暗中的身影聽見她的呼喚,一瞬間隱身入黑暗之中。

看什麼看,快走。身後的士兵不耐煩的伸手去推,本就瘦弱的她頓時被推了一個趔趄,卻沒有摔倒,一雙溫暖的大手及時的扶住了她。

丫頭,你沒事吧!她抬頭,慈祥的麵容映入眼簾。

爹爹。月嬌奴的淚順著眼角劃過精致的臉龐。你真的造反了嗎?就像他們說的。她想要問個明白。

沒有。月東帆輕搖頭,眼神有些無奈。囉嗦什麼!幾個士兵不耐煩的推搡這二人,一來二去終把這對父女分開,月東帆被人拉著往前走,他回頭,朝著月嬌奴喊道,丫頭,不要信你聽到了什麼,你隻要相信自己的心。

我知道,月嬌奴點頭,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猜的沒有錯,爹爹絕對沒有造反,他還是自己心裏那個正直善良的大英雄。月東帆的身影慢慢遠去,冰冷的風不停的侵蝕著她的身體,可是她卻一點也感覺不到冷,隻是好困,好困。

搖曳的燭火下,兩個細小的聲音在談論著什麼。

月東帆,你毀嗎,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都是你自做自受。一個女人的聲音悠悠傳來,好像是在隔壁,月嬌奴費力的爬起來,地麵很是潮濕,泥土和草屑使他淡青色的衣裙變得汙濁不堪,不過她卻顧不得那麼多,聲音很微弱,她要把臉貼在牆上才聽的清楚。

婉婉,你已經害死了這麼多人,還不夠嗎?月東帆的聲音有些悲愴。

當然不夠,不要忘了當初是你背棄了我,我要讓你生不如死,這是你該受的。女人的聲音變得尖利,可見,月東帆的話觸及到了她的傷心處。

你說的對。月東帆沉默了一會繼續說到,這一切都是我該受的,但是孩子們是無辜的,這一切都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吧。他像是在祈求,月嬌奴的心裏忽然意識到,這一切的變故,似乎都和這個女人有關係,她到底是誰。

你不是最珍惜他們?那麼,我就成全你。女人冷冷的說完,轉身隨著獄卒出去了。自始至終,月嬌奴都沒有看到她的臉。

爹爹,你怎麼樣。月嬌奴拍著牆壁,呼喊著。許久,傳來月東帆的聲音,奴奴,你要記住,爹爹是愛你的。他的聲音裏有著月嬌奴不懂的情緒,好像是生死離別一樣,讓她的心裏很不舒服。

爹爹,你說什麼傻話,等皇叔查明了真相,自然會放我們出去的。月嬌奴很著急了她受不了爹爹這個樣子,她害怕。

婉婉黑暗中傳來月東帆最後一句話,怕啦一聲,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月嬌奴的心裏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爹爹?她試探的叫了聲,寂靜的監牢裏沒有人回應。爹爹?別鬧了,奴奴害怕。月嬌奴帶著哭腔一聲聲的呼喚,可是依舊沒有人回應,她的心亂到了極致,不願意相信,絕對不會是她想的那樣。

快去告訴頭,端王爺畏罪自殺了。獄卒尖著嗓子喊道,接著,是一連串的腳步聲。轟的一下,月嬌奴仿佛遭遇了五雷轟頂,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奴奴,奴奴?黑暗中有誰正在呼喚,聲音很溫暖。

再過幾日就是你大婚之日,爹爹當真舍不得奴奴,溫暖的話語環繞在她身盼,還和之前一模一樣,父女坐在一塊,歡聲笑語,我是在做夢嗎?那就永遠也不要醒。

爹爹,我不嫁司徒了,我要永遠呆在您身邊,她投進爹爹的懷裏,可是他的懷抱一點也不溫暖。

那怎麼行,女兒家終究是要嫁人的,整天膩在爹爹身邊像什麼樣子。月東帆低下頭不再說話,好像是在生氣。爹爹,你生氣了?她搖著月東帆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