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罷,臉上的淚跡未幹,朦朧的淚眼中,短短數月,李叔竟然老了不少,兩鬢上已經斑白,看來這些日子裏,他也受了不少的苦。

真高興你還活著。李叔抹掉眼角的淚,破涕為笑。笑容卻又僵在臉上。丫頭。你的臉怎麼了。

沒事。月嬌奴捂著臉,心裏有些難過,不過卻不能表現出來,隻能裝作無所謂。李叔,我爹絕對不會通敵對不對?他不是在前一天還派你去打探鎮濟災民,這麼良善的人,怎麼會做那種事。

當然不會,我當初之所以和月兄結拜,就是因為他為人正義,嫉惡如仇,他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李正一臉的怒氣,想起那日的情況,若不是自己多長了個心眼,恐怕早就被殺手給殺了。

我不能讓我爹死了還蒙受這種不白之冤。月嬌奴緊握著拳頭,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害了端王府的人,她月嬌奴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你想怎麼辦。李正有些激動,如果丫頭有什麼打算,他絕對會全力以赴。也為了月兄,也為了端王府死去的冤魂。

不知端王府的勢力還有多少。月嬌奴問道。

你想憑他們……李正思索了一下繼續說到,對手十分強大,若是我們貿然行動,恐怕也隻是螳臂當車,他看著月嬌奴,實在不讚同她的做法。

李叔請放心,我自不會如此衝動,現在我隻問你要一人。月嬌奴眼神伶俐的看著他,李正的心裏一陣,眼前仿佛出現了月東帆年少時的影子,也是如此倔強,如此自信。誰,他問。

顧幽冥。月嬌奴吐出兩個字,卻讓李叔的眼睛睜的老大。幽冥,他從來都隻聽月中的話,我去的話,哎!你高看我了。李正苦澀的笑著,雖然幽冥和自己共事幾十年,但是若是月東帆命他殺了自己,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舉起劍,說起來也是悲哀。

你隻需要帶我去找他。月嬌奴於李正對視一眼,李正雖然懷疑,但是還是決定待她去。

兩人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陽落山,月亮爬上枝頭,山裏的夜十分寒冷,蟲鳴聲詭異又神秘,李正擦著臉上的汗,經過漫長的趕路,終於快要走到山頂,月嬌奴抬頭看去,月色中,有人影坐在山頂。是幽冥,她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著上山。卻在到達山頂的那一刻普通一聲跪在地上。

幽冥靠坐在一顆鬆樹旁,麵無表情的抱著手中的劍。在他的旁邊,一塊墓碑在月色下閃著寒光。月東帆,三個血紅的大字刺痛了她的眼。

爹爹。月嬌奴走過去,他竟把爹爹葬在這裏。幾個月前還摸著自己的頭,笑自己孩子氣,可是,為什麼,她抱著墓碑,隻覺得刺骨的冷,沒有了溫度,沒有了溫暖的手,隻剩下她一個。

不要吵醒他。幽冥低著頭,黑色的帽子遮住眼睛,話裏沒有任何情緒這個和她差不多的的男人,對他來說,爹爹就是他的世界,如今爹爹以死,他就等同沒有了一切。

你好自私,你不是說要看著我幸福,為什麼,為什麼。她癱倒在墓碑前,眼淚再次決堤。

你怎麼活著。幽冥的語氣依舊沒有半點情緒。

月嬌奴停止哭泣抹掉臉上的淚,回頭看向他。是阿,他們都死了,我卻活著,這還真是個笑話。

那你死吧。幽冥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劍仞在月光下閃著銀光。

你知道我爹是怎麼死的。月嬌奴挑眉,幽冥沒有說話,依舊用劍抵著她的脖子,卻沒有一絲動作,顯然,他也想知道端王的死因。

他是為了救我。空氣沉寂了一會兒,月嬌奴向他道出實情,那晚在獄中父親與那神秘女人的對話猶在耳邊,說出來卻讓幽冥的劍鋒在月光下顫抖。

父親是為了救我死的,所以我活著唯一的目的就是給端王府一個青白,我不能讓爹爹不明不白的背上一世罵名,或許我是個孬種,不配做他的女兒,要殺要剮,隨你。月嬌奴說著往前湊了一步,劍尖刺入皮肉,有血滴下,幽冥疑惑了,不過過了一會終是放下劍。

你走吧!幽冥收起劍,依舊把所有的表情掩埋在陰影之下。

不,我希望你能助我。

月嬌奴說道。

不可能,我的主人已經死了。幽冥的語氣十分堅定,他要一直在這裏陪著主人。

那是不是他說的話你都要聽。月嬌奴盯著他的臉。

幽冥沒有回話。

幽冥聽令。月嬌奴忽然站起來,自腰間取出一塊玉佩擺在他眼前。

幽冥一見玉佩,立馬會在地上。幽冥接令。此玉佩名為應天,幽冥一族世代輔佐皇族,除了持有玉佩的人,就算是當今聖上,也無法支配他們。

從此以後,你隻能對我唯命是從。月嬌奴的眼裏帶著堅定,李正的心裏覺得十分震撼,這孩子,若不是女兒身,絕對是第二個月東帆。

我能做什麼。他依舊低著頭。我要你幫我殺一個人。月嬌奴附在他的耳邊低語。

疲憊,月嬌奴站在風月樓的門口,已經接近清晨,紅娘和眾姐妹們早就睡下,四周靜悄悄的,躡手躡腳的趕回房間,簡單的梳洗了一下,躺在床上,還未來得及合眼,日頭卻在不覺間已經爬上了床頭.明日不要讓我失望。公子墨的話突然在腦海裏閃現。嗖的睜開眼,她趕緊下床,開門往外跑,公子墨早已等在門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絕世的容顏卻讓樓下啊女人們愛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