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普通的朋友，沒什麼好懷念的。司徒浩也將茶喝下，一時間，意識清醒了些。
“公子今日有什麼煩心事，不如說與小月聽聽。”月嬌奴又為他添了杯茶，這時紅娘的菜也上來了。
四葷四素，雖然簡單，不過色彩搭配的正合適，讓人食欲大增。紅娘也是個會看臉色的人，菜上齊了之後也不做停留，很快便離開了。
“小月費心了。”司徒浩道了聲謝，直接去拿酒壺。
“喝酒傷身，司徒就不要再喝了。”月嬌奴將他拿在手裏的酒壺奪去，放在自己身邊。
“小月，你可知道，我這心裏有多難受。”他捂著胸口，說的話滿是酒氣。
“她變了，以前的她溫柔善良，善解人意，和她在一起，你會感覺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司徒浩說要搖搖頭，扯扯嘴角，不知道是在笑什麼。
月嬌奴自然明白他說的是誰，畢竟那個人的真麵目，她也是經曆了那麼多之後，才看明白。
“司徒…”月嬌奴擔憂的看著他。
“你知道嗎，她完全變成了一個妒婦，心腸歹毒，斤斤計較，我現在真的不知道當初娶她進門到底是對還是錯。”司徒浩愁眉苦臉，不曾想時間竟然可以讓一個人變化如此之大。
“或許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月嬌奴看著司徒浩，心裏冷笑，柳絮當然有苦衷，她的苦衷就是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就是沒辦法告訴司徒浩，眼看著司徒浩一步步走入自己精心編織的陷阱，什麼也不能做。
“我曾經對不起一個人，為了父親的權勢和家族的未來。”司徒浩扶著額頭，語氣有些淒涼。
月嬌奴的身體一震，不曾想到，司徒浩竟會在這個時候和自己說這種事。
“那個人是你朋友？”月嬌奴低聲問道。
“算是吧。”司徒浩歎了口氣，把弄著手中的杯子，人總是這樣，往往失去了才懂得去珍惜。
如果當初自己毅然決然的選擇站在另一邊，不顧柳絮的情誼，不顧家族的興衰，不顧父親的生死，現在的一切，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你後悔了嗎？”月嬌奴夾了菜放在他碗裏，聲音十分溫柔。
“謝謝。”司徒浩點頭，卻沒有半點胃口。
“是的，我後悔了。”他的話很堅定，如果在給他一次機會，就算不能違背這所有的一切，他寧願選擇離開，隻為了不像現在這樣活在自責之中。
“可是這世上哪有後悔藥呢。”月嬌奴將杯子裏的茶潑在地上，然後換上清酒，猛地灌下，辛辣的感覺順著喉嚨直流到心裏，燒的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後悔？如果後悔能換回自己親人的性命，後悔又如何，哪怕犧牲自己的性命她都在所不惜，可是正如她說的，這世上哪有什麼後悔藥可以買。
“小月姑娘也有讓自己後悔的事嗎？”司徒浩見她有些借酒消愁的意思，明明和自己有著相同的感受，這時他才發現，他對麵前這個女人一點也不了解，連她的過去都一無所知。
“誰都有後悔的事，小月自然也不例外，隻是再追悔莫及，過去的已經過去，一切都不能重來。”月嬌奴搖搖頭，如果讓她在選擇一次，她絕對不會喜歡司徒浩，認識司徒浩和柳絮，是她此生唯一後悔的事。
“你說的對，一切都不可能重來，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能回頭，即使萬劫不複，也要繼續走下去。”司徒浩奪下她手裏的酒壺，嗬嗬的笑出聲來。
“你還勸我不要喝酒，自己倒是喝的比誰都歡。”他搖頭，直接把酒往嘴裏灌，連杯子都省了。
月嬌奴咧咧嘴角，走到窗口往外看，馬上就要到冬季了，天氣還真是冷了，她緊了緊身上的外衫，剛來風月樓的時候，還因為不肯屈服而被打的半死。可是再看看現在，當真應了那句世事無常。
正出神間，一間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沒有回頭，她怕眼中的悲傷來不及消散，被他看到，於是低下頭，目光定個在窗棱上。
“想什麼呢？”帶著酒氣的聲音在她的耳邊想起，伴隨著腳步聲，司徒浩站在她身邊。
“冬天快到了呢。”月嬌奴雙手握在一起，因為天氣太冷，手也變得冰涼冰涼的。
“是啊！小月可喜歡看雪？”司徒浩瞅瞅她的手，拿起來放在自己掌心，冰涼冰涼的，臉臉都有些蒼白。
“不，那樣的東西太冷了，我這人受不得冷。”月嬌奴抽出自己的手，沒看到司徒浩的眼底那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