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吃啊,是不是這裏的菜不和胃口。”皇後笑著夾起一塊魚放在公子墨碗裏。
氣氛依然沉寂,月染的表情有些複雜,三哥對魚這種生物可謂是厭惡至極,皇後此舉完全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沒有動筷,公子墨依舊默默的坐在那裏,他在等,等懂婉先開口。果然,良久以後,懂婉終是有些沉不住氣了,笑嗬嗬的問道:“墨兒今日來都在忙些什麼,怎的都不來宮裏看看我們。”
墨兒?公子墨打心底裏冷笑,他和她的關係何時變得這麼親密了。“回皇後娘娘,近日天氣寒冷,正巧染上了風寒,所以一直在家休養。”公子墨的態度依然恭恭敬敬,因為月染在的關係,他並不想跟她鬧翻,皇後顯然也意識到了他對月染會有所忌諱,所以才把月染找來吧。
原來在她的心裏,他竟然是那麼需要去忌諱的人物,他們可能是世間最可笑的一對母女了。
“染兒現在是太子,你們兩兄弟在一起,今後可要多幫襯著才是啊。”懂婉臉上依舊帶著笑意,一副十足的慈母樣。
“母後今天是怎麼了。”月染終於忍受不住這詭異的氣氛。
“沒什麼,隻是人老了,想的也就多了,想想以前,真的是愧對了墨兒,墨兒可怨恨恨母後?”她說著說這就擦起了眼淚。公子墨微眯著眼睛,心裏暗暗揣測她為何會突然對自己示好,嘴上也忙著應承道:“母後說的哪裏話,我和染弟是親兄弟,幫襯是自然的,您這樣說不是見外了。”
“日後常來宮裏走動吧,畢竟這裏也是你的家。”皇後把手伸向腰間,掏出一塊腰牌,遞給他。“有了它,出入皇宮便不用再打招呼。”
公子墨微微一笑,伸手接過令牌,她這是在拉攏嗎?,有什麼能夠讓她態度轉變如此之快,現在唯有一點可以解釋,那就是她從皇上那裏聽說了什麼。這樣一看一切似乎變得更有趣了。
秦簡站在宮門外,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皇後每次召見公子,總不會有什麼好事,這一次,但願公子平安無事。他看著遠方,心裏暗自祈禱。
日頭越來越高,直到到了晌午,天氣依舊冷得很,這該死的天氣真讓人無法適應,公子墨緊了緊身上的狐裘,一路上若有所思。
皇後這突如其來的親切感讓人很難適應,活了這麼多年,他才剛剛知道,她還有這樣的一麵,隻是連這樣的溫柔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如果早在一開始就這樣該多好。
公子墨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有些晃眼,伸手擋在眼前,陽光從指縫透出,格外的好看。
“公子…”秦簡站在宮門外,眼見著公子墨走出來,臉上沒有任何,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天涼了。”公子墨走到秦簡身邊,拿下身上的披風搭在他的身上,秦簡被這個舉動驚的不輕,在看其他的隨從,也都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秦叔要好好照顧自己,你可是要陪我到最後啊。”他揚起頭,陽光從頭頂潑灑下來,映著他不經意露出的微笑,十分的耀眼。
秦簡最受不住這種事,看著公子墨,眼淚就掉了下來。
“一把年紀了,也不怕人笑話。”公子墨伸手給他擦著眼淚,眼裏始終都是溫柔的。
“天氣冷了,快些回府吧。”秦簡抹掉眼淚,扶著他上了馬車。
在馬車上,秦簡有意無意的看向公子墨,發現他看著車窗外,鳳棲宮的方向,不知道剛才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公子的體質很好,可是每到秋末冬初之際,就會很怕冷,可能是那年的記憶讓他產生了陰影,從此對雪便避諱起來。
身上的狐裘十分溫暖,這樣的公子,他該怎麼去關懷。
在這寒冷的天氣裏,一切都被秋意籠罩,冷風吹過荷塘,河水泛起道道波紋,早已枯萎的荷花幹癟的花枝在風中不甘的搖曳,眼看著就要入冬了,卻仍然執拗著不肯離去。站在亭子裏的少女看著水中的倒影,臉還是那張臉,可是好像有哪裏,已經變的不同了。
身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轉身,笑意盈盈的看著對麵的人。
柳絮倒是顯得十分錯愕,沒有想到月嬌奴竟然會約她出來。“我說你不在青樓呆著,怎麼會約我出來。”她提起裙邊優雅的邁上一層層台階,最後走到她身邊。
“快要下雪了。”月嬌奴轉身看向水麵,這個位置很好,亭子是設在水麵上的,可以讓別人有種置身其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