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低沉,青木鎮的上空一群群夜鳥歸家時,茶館門前的白帆,在一陣穿雲裂帛的錚錚古琴聲裏,一點點地明亮起來。
聞訊而至的鎮民們,早已占滿了茶館門前的所有空地,就連茶館裏也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客人。
至於那些江湖人士,他們卻是謹慎心的很。怕李寂然這個大魔頭設下機關,將他們騙過來一網打盡,故都遠遠地站在鎮子外圍的屋頂上,手搭涼棚往這邊張望。
這些江湖人士人數眾多,竟站滿了鎮子邊緣一圈的屋頂,且還有越來越多的人正從鎮外騎馬、或者用輕功趕過來……
茶館裏的懶丫頭見此盛況,她忍不住感慨:“我想起了過去鄉鎮播放電影,周邊十裏八鄉的人都過來觀看的情景,那時候,場子旁邊的樹上、屋頂也是爬滿了人!雖然沒人騎馬而來,但也有許多拖拉機。”
而相對於懶丫頭的感慨,從白帆上浮現出畫麵開始,胖夥計則是緊閉起嘴角一言不發……
因為這白帆上的畫麵,胖夥計居然十分熟悉,那是在他家鄉很有名的一部影片裏的畫麵。
這畫麵初始是一群年輕的江湖人士坐在酒館內,他們抱著劍,舉著酒壺,正在放聲高歌,甚是快意!
茶館周邊喧嘩吵鬧的聲音,在這畫麵出現後也逐漸安靜,就連兒也慢慢停止了啼哭,他們仰著頭,呆呆地望著白帆。
遠處屋頂上的江湖人士們也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他們目光銳利,即便站得遠,亦看清楚了白帆畫麵裏人物與他們一樣,都是浪跡江湖的人……
且那豪邁又蒼涼的歌聲,似乎唱進了他們的心坎。某些人,甚至情不自禁地跟著歌聲節奏,低聲哼唱了起來。
……
一個多時辰後,一部電影播放完畢,茶館門前落針可聞。
李寂然施施然地走出茶館,走到白帆跟前,他拱了拱手,大聲問道:“此戲可觀否?”
“可觀!可觀!”醒過神來的眾人轟然高聲叫好,那些不知不覺已從鎮子邊緣站到鄰近屋頂上的江湖人士,更是習慣性地、豪邁大方地掏出散碎銀兩投擲下來打賞。
“教主你再來一場吧,我們就與你化敵為友。”一些意誌不堅定的家夥,更是嘻嘻哈哈地與李寂然談起了條件。
李寂然不動聲色地一揮衣袖,將這些投向自己的散碎銀兩暗中收進袖內,他抱拳慨然應諾:“既然承蒙諸位厚愛,那就再來一場好了。”
“但這一場要唱哪一出呢?”答應了眾人的李寂然返回茶館,他站在影片箱跟前,不禁犯起了愁。
抬頭巡視一圈,李寂然欲去谘詢茶館裏唯一的兩個江湖人士,那華山派的年輕人與少女。卻見他二人眼神呆滯,竟是癡了。
顯然,同樣是華山一派的大師兄與師妹,這兩人已然把自己代替進了適才影片裏的令狐衝與嶽靈珊,尚還無法自拔。
李寂然理解地一笑,便不去打擾這二人了,他彎腰自己去挑選影片。
不久,李寂然直起身,他手中拿著的影片卻是一部《倩女幽魂》。
……
子時,喧鬧了一的茶館,終於要打烊了,在李寂然賭咒發誓地向眾人保證,這大戲絕對會連唱十的前提下,眾人方才意猶未盡地散去。
李寂然收拾好東西,也準備關門回房睡覺,他一轉頭,卻見懶丫頭與胖夥計,還有琉璃都定定地望著自己。
“你們要幹啥?”李寂然嚇得後退一步。
“老板,你騙得我好苦哇!”胖夥計搶先開口,“原來你根本不是什麼外星人,你也是我家鄉的人,對麼?”
“我哪裏騙你了,明明是你自以為我是外星人的。”李寂然痞賴地推卸責任。
胖夥計被李寂然的話懟住,他仔細一回憶,發覺還真是如此。
“那好吧。”胖夥計退縮,“我就問你一個問題,老板你也是穿越過來的嗎?”
“穿越蟲洞要是也算穿越的話,我就是穿越過來的。”李寂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