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糞灰一般的貨色,脾氣倒不。”曹梅生見那兩人灰溜溜走了,道,“兄弟,這房間便隻你我住,人少踏實。”
田眉見他三兩句便罵走兩個江湖人士,不由得心生佩服。他想此人雖看上去臃腫不堪,報上名號卻能將人嚇走,一定是個了不得的大俠,有心多問他兩句,隻是嘴上不會話,自報了姓名,一口一個“大俠”叫著,滿心歡喜。
曹梅生讓他休要客氣,兩人又了幾句,門口又響起敲門聲,原來是那夥計回來賠不是。曹梅生不與他多計較,隻道:“適才那兩人倒是提醒了我,左右無事,你去與我打幾壺酒來,我與這位兄弟喝上兩碗。”那夥計滿口答應,退了出去。不多時,便著人拎了兩大壇老酒,同上了幾大盤煨羊烤豬,擺了滿滿一桌。
曹梅生見了酒肉雙眼放光,抓著一手油膩,撕開便往嘴裏扔。這邊嘴裏嚼著,又倒上兩碗酒,道:“先幹一碗!”便遞給田眉一碗,自己一仰脖便是一碗下肚。
田眉見他豪爽,也端碗便喝。那酒一入口,便覺甘甜香醇,果然比那涼水好上百倍。兩人一碗酒一口肉,不多時已喝下半壇去。酒勁一上來,自然熱絡起來,田眉早已紅光滿麵,他看曹梅生麵色竟無一絲變化,不由得道:“大俠你真是好酒量,我平日一年也喝不了這麼多酒,頭有些發昏了。”
“酒這東西,不行也還能喝三碗。”完曹梅生又給他倒上一碗,又問道:“我看你不像是江湖人士,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大俠好眼力。”田眉撓了撓頭道:“我家住枝江,就是個種地的莊稼漢。今年莊稼收成不好,偏我那老母親又染了重疾,頭個月東拚西借的把那抓藥的錢好不容易湊齊了,家裏已是揭不開鍋了。我倒是沒什麼,隻是可憐我那老娘,兩吃米三咽糠,我怎忍得下心?前幾日聽江陵這邊盧太爺正招人助拳,是來了便有錢花。正好我平日裏喜好玩拳腳功夫,學過兩套拳法,便急忙趕過來,想著與他這裏湊個數,賺二兩銀子回去貼補貼補,卻沒想到竟是如此大陣仗。”
曹梅生聽了,放下酒碗問道:“你知道盧家要對付誰嗎?”
“這我倒是不太清楚。”田眉笑道。
曹梅生看了眼這莊稼漢,不禁笑道:“你不知道事情原委,也不知道要對付誰,更不知道怎麼個對付法,不怕吃了虧?”
“心裏著急,匆忙趕過來,沒想得這麼多。”田眉聽了他的話,有些擔憂,問道:“他們到底要對付誰啊?”
“孫世寶!”
“孫世寶是誰?”田眉不解道。
“哈哈哈!”曹梅生大笑三聲,道,“當真連孫世寶也不知道是誰?”
“真不知道。”
曹梅生又搖頭笑道:“也罷,不過是個名字,倒不見得有多了不起,隻不過看你對江湖之事一竅不通,怕要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