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痕沒有理由不殺了這個不該有的孩子,但卻又沒有理由殺了這個自己犯下的錯誤。
星辰映滿夜空,不見那巨大的月亮,竟使趙一痕找不到方向。
忽然他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利用孩子威脅硯秋就範,讓她帶自己去臨淵總部!
趙一痕覺得這個理由很好,可是為什麼自己會認為是理由而不是計策?
在這個時候,恐怕他也迷糊了。
“蘇子銘!”
硯秋一喜,他能想這麼久為孩子起名字,他還是心裏有自己的,但隨即又不解起來。
“你不是姓趙嗎?”
趙一痕複雜地心緒望向一邊,沒有話,他不想在這裏再待下去了,因為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想見一見孩子!
硯秋見他要走,微微一歎道:“你要走,我不攔你,盡管去做,我和子銘在萬書閣等你,一年,兩年,三年,直到你回來!”
趙一痕頓了頓足,最後還是離去。
硯秋看著他的背影,快看不見的時候,淚終於流了下來。
這一切到底為了什麼?
為了任務嗎?
為了冰蠶蠱嗎?
可為什麼還要搭上自己?
……
趙一痕走了一段路,手中的酒不住灌在口中,不是不願,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不能!
走了兩步,忽然他愣住了,陳媛媛正站在前方,黑夜中的星空散發著氤氳地冷光,令陳媛媛的身影看得並不真實。
像醉酒後看到的事物一樣,模糊不清,但趙一痕知道,自己並沒有喝醉。
陳媛媛沒有動,她的目光裏有些濕潤,還有些氣憤,手中還提著柳如卿的短劍不住地顫抖。
“聽我解釋!”
趙一痕驚呼一聲。
陳媛媛沒有聽,轉身就向竹林外跑去。
亂了,一切都亂了。
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不僅失策還很失神,怎麼全神思考孩子的事,卻全然忘記有人過來了。
趙一痕一丟酒壇,趕緊追了上去。
事情發生了,總要去彌補!
夜空下,陳媛媛用盡全力,漫無目的向城中飛去。
她的輕功是飛鼠教的,從去年八月到今年八月一直在苦練,今日得到了真正顯威的時候。
一道清影略過城牆角下,幾個巡衛一見,大驚失色,大叫道:“有女飛賊!”
隨即追了上去。
皇城腳下的巡衛隊,可不是一般偏遠的巡衛可比,各個都是武功好手,順著陳媛媛去的地方,追了上去。
趙一痕此時的功力遠遠沒有陳媛媛高,哪怕是調用體內那兩股真氣,他隻能跟在其後,聽見巡衛叫有飛賊,驚了一下。
這若是抓住了,沒有罪也會被定罪。
他有些力不從心,但為了陳媛媛,隻好用盡所有的力氣去追趕。
於是城牆腳下就出現了這麼一幕。
一個女子在前麵飛掠,後麵跟著一群巡衛,再後麵又追來一個慢吞吞的男子。
巡衛很快就來到陳媛媛的身旁,陳媛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這些巡衛,道:“我不是女飛賊!”
巡衛將她圍在中間,抽出雪亮的樸刀,為首的冷笑道:“飛賊會自己是飛賊嗎?”
陳媛媛更驚,自己盡管會些武功,但麵對這些製服,心中直發怵,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抓起來!”
幾位巡衛聽到命令,向陳媛媛逼近。
陳媛媛急忙道:“我……我真的不是飛賊!”
幾位巡衛根本不會聽她的話,還是逼近。
“嘭……”
就在這時,一顆彈藥在陳媛媛麵前炸開,煙霧包裹了她,巡衛走進一看,卻不見了人。
趙一痕舒了一口氣,躲在一邊角落裏。
……
陳媛媛隻覺得自己被人抓住腰間,騰空飛起,不多時,便來到塗山酒家門口。
回過頭一看,竟是硯秋!
她……她怎麼會來救自己?
陳媛媛滿臉都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