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的時候,小店的大堂終於有人用餐了,隻是卻不見往日幫忙的姑娘。
“丁掌櫃,今日怎麼不見丁姑娘啊?”坐在臨窗位置的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大漢,一手撐著腿,一手端著粗製的酒碗將酒釀一飲而盡。
“哎,這不是染了風寒嘛,正在房裏休息呢!”店主略帶擔憂地說著,為那人又斟了一盞。聽了他的話,大漢也是一愣,放下手中的酒碗,認真說道,“病了?我聽說這平日不害病,一旦染上了,就不可小覷,丁掌櫃還是去城裏請個郎中來看看,可別給耽誤了!”
店主端盤子的手一頓,想著這話不錯,丁香怕是要害一場大病了!抬起頭笑著對那大漢道,“您說的是,這病就得盡早預防。您吃好,喝好,今日這頓就由我來請。我這就去看看我那賠錢的丫頭。”
大漢擺擺手,示意他自便。
溫之槿站在樓上將兩人的話聽得完完全全,原來那姑娘是傷了風,受了寒。將手中的書放下,快步走下樓,攔住了要往後院走的店主,店主見是那罪魁禍首,臉色也冷了下來,“書生有何事?”
溫之槿隻當他是在擔心丁香的病,自是不敢計較,躬身行了一禮,“店家誤會了!方才聽聞令嬡感了風寒,小生不才,略懂些岐黃之術,不知……”
可是,不等溫之槿說完,店家已經伸手推開了他,“不勞費心,等著雨停了,書生還是緊早上路,莫要誤了時辰。”言罷,便走向後院。留下書生一個人呆站在那裏,不知所措。他有些不明白,晨起時還一團和氣的店主,此時怎得這般。
店主站在丁香的房門外,眉頭緊鎖,那大漢說地不錯,對於病症,要盡早做好預防,不管丁香有沒有那種心思,都有必要防患於未然,找到救治她的辦法。聽說那殤靈穀主術法高超,有起死回生之能!
隻是,那殤靈穀的位置卻是無人知曉,隻是傳言,在那神農嚐百草的深山之中,而那山中靈獸仙草繁多,雖有人前往探訪,卻隻是無勞而歸。店主看了眼鎖緊的房門,歎了口氣,“罷罷罷,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為了這丫頭,說什麼也得搏上一搏!”轉身,店主消失在庭中。
溫之槿臨窗而坐,手捧著一本經卷,卻是半點讀不下去,腦海中總是浮現那姑娘的音容笑貌,推開窗子,樓下的秋千架在雨中顯得那般孤獨無助,點點殘紅打落在地上,淩亂沒有生氣。
溫之槿無意識地走出房門,待到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了丁香門前,望著眼前整潔的院子。他有些懊惱,伸手敲向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道,“哎,真是,怎麼就如此莽撞地跑過來了呢!”話閉,轉身準備離開,剛走了兩步,又長舒了一口氣,“這,既然到了,若是不拜訪一下,是不是太過無禮了呢?”思及此,便轉身躊躇著走到門前,抬手敲響了緊閉的房門。
其實方才溫之槿走近的時候,丁香就感知到了他的存在,隻是不敢出聲。這時候聽到門外的敲門聲,心中更是大震,緊緊捂著嘴巴,怕自己會忍不住應聲。
溫之槿在門外等了許久卻不見有人應聲,心中有些失落。低頭準備離開,就看到那把精致的大鎖,心中一陣嘀咕,“難不成去看病了?”
丁香靠著門,聽到門外的聲響,突然感覺到心頭一陣疼痛,好似被熱火灼燒,煙氣直嗆喉頭,指骨泛白,她緊攥著胸前的衣服,咬著嘴唇,卻依舊忍不住夢哼一聲。那聲音裏壓抑著疼痛,嘴角淌下一股鮮紅的血液,“丁香結,看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