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
顏辛朗身披銀色戰甲,裏襯紅衣,除了那些跟著顏辛朗的人,沒人知道,那是將軍的喜袍。
他背靠著身後的大樹,手攥著那白色的蘆花,冷著臉望著遙遠的方向,許久,舉起手裏的酒壇,仰頭就是一口,心裏苦,就連這酒也變了味道,抬手擦了擦嘴角,顏辛朗輕柔地拂過那蘆花,不知道現在的她在做什麼呢?
陳薑站在遠處的山崗上,遠遠地看著他,深深歎了口氣,他每天除了布置攻防,就是靠在這棵樹上喝酒,而那棵樹,據軍營的老人們講是棵神樹。
相傳一天夜裏,南疆電閃雷鳴,一道紫色雷光就直劈在樹幹上。第二天一早的時候,有士兵內急出來撒尿,卻發現那棵樹身上流滿了血。自那以後,全軍上下便將那棵樹奉為神樹,每次戰役結束,那樹上的紅布條就會多上幾縷。
那些客死他鄉的兵士,用鮮血染紅了國家的土地,而那棵神樹會載著他們的靈魂,繼續戍守邊疆,而在月圓的時候,他們便會化作那枝頭的樹葉,乘著風,飄回到遙遠的故鄉。
“陳副將?”周澤看著陳薑打了聲招呼,繞過他,就要往神樹的方向去,李塍帶來了新消息,此次一定要將蠻軍一網打盡。
“誒,”陳薑伸手攔住周澤,遠遠地朝顏辛朗的方向看了一眼,拉著他往後退了幾步掩在了一邊的灌木叢下,“出什麼事了?”
“哦,李塍李參軍帶了消息回來,我來叫將軍前去商議。”周澤對於陳薑的舉動甚是不解,挑眉看著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腕,“李副將這是怎麼了?”
陳薑愣了一下,鬆開了周澤的手,甚是尷尬一笑,“啊,我是看你匆匆忙忙的樣子,以為蠻軍又打過來了呢!”
聽他這般說,想起近日來蠻軍隻是小打小鬧地挑釁,周澤也是咧嘴笑了笑,“誰說不是呢,整日裏撓撓這裏,抓抓那裏,他們啊!成不了氣候!”探頭瞟了一眼靠在樹上的顏辛朗,拍拍陳薑的肩膀“陳副將也先去吧,我這就去喚將軍。”
“誒誒誒,你等等。”陳薑再次拉住他的胳膊,阻止他的前行。
“你……”周澤看著陳薑擰起眉頭,不滿陳薑一直阻攔他的去路,“陳副將你這是做什麼?”
“都出來!”突然而至的冷喝讓兩人俱是一驚,慢慢從灌木叢後站出來,隻見顏辛朗背手而立,低頭看著他們,風揚起他的發在空中糾纏著,有一絲旖旎。
周澤低下頭,行了一禮,“回將軍,李參軍帶了消息回來,說蠻軍有所異動,請將軍回去商議!”
顏辛朗看了邊上站著的陳薑,伸手將手裏的酒壇遞過去,自己抬腳往山下走去,“都一起來吧。”
陳薑拎了拎手裏的酒壇,這次又喝了不少,不由歎了一口氣,伸手拍了拍周澤的肩膀,“我們也走吧。”
顏辛朗掀開主帳的幕簾,看著站在地圖前的李塍和陸彥,擰眉走了過去,“有什麼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