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緣師弟！”遠遠的一聲驚呼，空緣站在長道上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朝自己跑過來的空善。
“師兄？”
“你怎麼到這裏來了，害我好找！”他彎著腰，拿衣袖抹了把臉上的汗，大口地喘著粗氣。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麼？”空緣微蹙著眉，金色的眸子閃著迷惑，陽光下像是閃著金光。
空緣依舊彎著腰，喘著粗氣，連擺手，又搖頭，“沒……沒什麼，剛不是讓你等我的嘛。”
聽他這麼說，空緣才依稀想起他說的話，這才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我忘記了。”
“沒事兒，我還以為你又被師兄們捉弄了。”他終於是緩了過來，隻是那張圓臉上還是泛著潮紅，額頭上依稀有細密的汗珠。
“方才玄修師叔祖提起你，問你的身體好些了沒有。”兩個人一起走在小路上。
“玄修尊者提起我？”看著腳下的青磚，空緣微愣，聲音低低地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溫軟粘膩。
空善歪著腦袋，看著枝上的葉子，聲音帶著疑惑和驚奇，“玄修師叔祖這個人從來不在意這些俗事的，可他竟然會提起你，可見在他心中，師弟你還是很合他心意的。”
空緣看著空善一身的僧袍，眼神空洞不曉得在看什麼，“合他心意？”這句話要從何說起呢？
“玄修師叔祖這個人常年待在後山，對一切都看得很淡，唯一在意的就隻有院子裏的那些花草了。方才我去送花種，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叫住我，問我，你身體怎麼樣了，這是我服侍他以來，第一次聽他關心一個人。”空善扭頭看著空緣，臉上掛著暖暖的笑意，“他說你資質甚高，最適修仙，”轉而，眼光微暗，聲音帶著一絲可惜，“可惜陷入滾滾紅塵中，不能自拔。”
空善上前走了兩步，看著空緣低垂的眼眸，“當初你告訴我，你要來這寺裏，是因為你心中的佛祖就在寺中，那此時你心中，是否還如當初所言？”
空善抬起頭，一雙金色的眼睛盯著空善烏黑的眸子，雙眉微蹙，輕輕點了點頭，“是，初心依舊。”
空善聽他如此說，頓時露出明亮的笑意，“這樣便好，空緣師弟，我不知道你的過往，但是既入佛門，塵緣已滅，希望你能勘破這情關。”
“嗯，”空緣輕輕頜首，聲音低暗，“多謝師兄提點。”
站在寺內最高的地方，聽著耳邊沙沙的樹響，望著那輪紅豔的太陽，倦鳥歸巢，耳邊傳來鍾聲的鳴響，激蕩在人心中，泛起圈圈漣漪。一股淺淺的幽香傳至鼻尖，像是繞指柔在心中滑過。
修蹠，我感念你當初對我的嗬護，你的一絲溫柔讓我沉迷，為此我失了一顆心。即便如此，我也從不後悔，上天讓我遇見你。也許，你並不像我對你那樣，喜歡你，也許，你隻是可憐我這麼一株小小曇花被別的仙草欺辱。也許……你是把我當做了誰的替身吧，那個和我一樣名字的，名為伊伊的，你的小師姐……你是愛她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