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的驚悚程度比起埋伏了一批刀斧手還要更甚,宗藩世子們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念頭,但不能說出來,誰要是敢表露出一點這樣的意思,下場隻有一個。
滿門抄斬。
崇禎二年,建奴入寇中原,朱聿鐭的兄長朱聿鍵隻是帶著一支千人護軍起兵勤王,便被摘掉了封號,囚禁在鳳翔府。
可見皇上對於這件事的忌諱。
朱舜知曉這件事,卻感到有些奇怪,南明隆武帝朱聿鍵是在明年也就是崇禎九年,建奴第二次入寇京城的時候起兵勤王,因為離開了藩屬地便被囚禁在了鳳翔府。
包括建奴占領貝海兒湖也是這樣,就因為朱舜推廣了土豆,不僅占領了貝海兒湖,還把西伯利亞占據了三分之二,一直打到了沙俄的葉尼塞河。
朱舜知道了倒也理解,畢竟這是真實的世界,不是一堆操線木偶,還是當今世道最拔尖的一群人傑,建奴當然會朝著對自己有利的方向發展。
眼前的這些宗藩們,就是朱舜要對大明做出的一個很大改變。
宗藩世子開始東張西望,手裏有鎏金鑲玉刀劍的按住刀劍,沒有的緊緊握著官帽椅扶手,警惕的尋找刀斧手。
朱舜知道他們這是誤會了,平靜道:“這件事已經得到了皇上的允許。”
得到了皇上的允許?
宗藩世子們第一反應是不相信,朱由檢哪裏肯把皇位拱手讓人,隻要把皇位讓出來,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再說了這麼多的宗藩,皇位就一個,怎麼分?
朱舜側開身子,露出了戲台中間的巨幅坤輿萬國圖,指著坤輿萬國圖說道:“南洋有安南、呂宋、暹羅、婆羅洲......這裏降雨豐厚,一年三熟,可以成為各位世子的稱帝基業。”
提到稱帝兩個字,宗藩世子們不免呼吸粗重,心思全都放在了坤輿萬國圖上,沒人關心刀斧手了。
稱帝。
多麼遙不可及,卻又日思夜想的一件事。
誰不想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而不是時時刻刻擔心哪天像朱聿鍵那般,生不如死的幽禁起來。
朱舜這句稱帝基業,皇上允許,在這些朝思暮想這件事的宗藩世子心裏,瞬間點燃了一個爆炸桶。
心髒‘砰砰’跳的極快,喘著粗氣,臉色潮紅。
宗藩世子們眼裏透露出極度渴望和貪婪。
朱聿鐭停止了輕搖羽扇,眯著眼睛看向了坤輿萬國圖,就像一隻饑腸轆轆的豺狼,碰見了鮮血淋漓的鹿肉。
隻要能夠嚐上一口,哪怕當場毒死,也是心甘情願。
桂王世子的臉色卻是少有的嚴肅,不停的審視坤輿萬國圖,嘴裏念念有詞。
“婆羅洲在南洋的最南方距離大明太遠,不適合稱帝。”
“呂宋孤懸海外,也不適合稱帝。”
“安南緊挨著大明的兩廣,距離藩屬地衡州隻隔了一個兩廣,適合稱帝。”
桂王世子已經在思量稱帝的事宜了!
福王世子暗自鬆了一口氣,心道朱哥夠兄弟,沒把疆域不亞於大明的澳洲說出來。
工人會館中間的園地,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朱舜卻感到了一股炙熱的氣氛。
宗藩世子們沒有一人說話,那是因為全在貪婪的盯著坤輿萬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