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大理寺卿的二子,居然納了一個娼妓當妾,傳出去實在是過於有辱門風了,他這個大理寺卿也會成為官場上的笑柄。
結果在那名花榜女進士進門的前一天,大理寺監牢的幾名死刑犯越獄了,說是死以前要快活一把,硬生生把那名女進士給折磨死了。
這件事有兩處疑點,幾名死刑犯怎麼從防守嚴密的大理寺監牢逃出去的,沒有銀子的死刑犯哪裏來的一千兩銀子,買通老鴇在女進士出嫁的前一天還能接觸女進士。
旁人都是猜測,師爺卻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因為那件事是他親手去處理的。
大理寺卿把手裏的副啟交給了師爺:“文淵,你看這位京城紅人的到底有何目的。”
師爺恭敬的接過來副啟,快速看了一遍,突然拿起手裏的細瓷茶杯‘啪’的一聲砸在了地上,大怒道:“欺人太甚!”
師爺看似憤怒,其實心裏相當的冷靜,隻不過這個時候需要他表現出大怒的情緒。
大理寺卿自己手裏的茶杯遞了過去:“都一把年紀的人了,哪來的那麼大火氣,喝口茶降降火。”
師爺還是一副火氣未消的樣子,咬牙切齒的接過了茶杯,一口灌了下去:“學生去會會這個李魯生。”
大理寺卿攔住了起身就要向外走的師爺,搖頭笑道:“你呀,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的衝動。”
瞧見自家老爺在這種時候搖頭笑了,師爺心裏有些發寒,看來老爺不僅是動了火氣,這股火氣比當初二少爺納娼妓為妾還要更甚了。
師爺氣急敗壞的坐了回去,裝作沉思的樣子裝了有一盞茶功夫,突然開口說道:“李魯生也不是一個蠢人,相反他在東林黨眾多黨人裏,就心計城府而言絕對是佼佼者。”
“他不會不明白這封副啟帶來的後果,還敢這麼做,一定要他的深意。”
大理寺卿收斂笑容,心平氣和的說道:“不錯,以李兄的心計城府不會犯下這等錯誤,以得罪本官的代價提高他在東林黨黨人裏的威望。”
李兄?這種時候還能喊上一句李兄,這份心計城府怕是不比李魯生差了。
師爺在心裏感慨一句,繼續說道:“到了老爺這個層次,不會輕易去樹敵,隻會盡量釋放善意結交朋友。”
“李魯生一定不是為了威望,畢竟他已經是老宰輔看重的門生之一了,現在又因為柴薪一事,三大晉商承了他天大的人情。”
“隻要好生經營這份人脈,成為內閣宰輔也不是不可能的。”
師爺的最後一句話隻是笑談,內閣宰輔可是擁有否決皇帝票擬的大權,哪裏是那麼容易坐上的。
隻不過這一句玩笑話,卻讓大理寺卿皺起了眉頭,不說話了。
師爺看到老爺皺眉的表情,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了,也是皺起了眉頭。
還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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