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男生宿舍裏,隻有極少的人入眠,從兩輛警車裏下來六個警察,帶走了磊子,強子,陳衛東,以及趙海一群人。
急救車跑了三趟,拉走了五個傷得最重的學生,其中傷得最重的那個是餘洋。
第二日,未見著天空飄雪,天空有些昏暗,吹著弱弱的東南風,冷嗖嗖的,一束臘梅在風中搖擺,盡顯妖嬈姿態,校園裏一處處雪,黑白分明。
楊蓉從班裏男生那裏得知了昨晚男生宿舍裏發生的一切,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身後磊子的位置空空蕩蕩,班上凡是408宿舍裏的男生,一個都不在。
方芳,也不見個人,沐秋雪趴在桌子上,滿臉惆悵,一整天裏,班上各科的老師都忙著處理昨晚男生寢室裏的打鬥事宜,全天上的都是自習。
傍晚時分,趙海,何霖,小胖,陳衛東,一群人出現在了校園裏,楊蓉連忙奔出教室,他跑到趙海麵前,急切的問道:“趙海,文,文磊呢?怎麼不見文磊?”
趙海臉上有幾出傷痕,他歎了口氣:“磊子和強子還在派出所,他們兩個抗下了所有責任,要在拘留所裏住上半個月。”
楊蓉一聽,頓時猶如晴天霹靂劈在正頭,她臉上瞬間蒼白下來,蒼白得可怕,方芳跟在身後,也是一臉震驚,她忙吼道:“強呢?強怎麼樣?”
“哼!”
趙海眼角的餘光瞥過她,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怎麼會這樣!”
楊蓉顫抖著身子蹲在雪地裏,何霖走上前來,蹲在楊蓉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楊蓉,磊子讓我跟你說,他很快就會出來的,用不了半個月!”
楊蓉抬起頭看他,臉上有著淺淺的淚痕,他聲音顫抖著問:“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打架?”
何霖沉默,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樣去說。
寒梅深處,陳衛東穿著一件紅色的夾克,他雙手放在兜裏,斜斜的靠在梅樹身後的圍牆上,低著頭,顯得有些頹廢。
沐秋雪踏著淺淺的積雪,緩緩走過來,腳步很輕,沒有絲毫聲響,她今天穿著一件羊毛衫,圍著一條緋紅色的圍巾,同寒梅的顏色很襯對。
“打傷了幾個?”
沐秋雪在陳衛東三米麵前停下腳步,她站在雪地裏,向陳衛東問道。
陳衛東抬起頭,愣了愣,也許他沒想到沐秋雪還會來找他,半響,他扯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緩緩說道:“餘洋鼻梁被文磊打斷了,身上三處骨折,兩處是在肋骨,其餘的重傷,輕傷有十來個吧。”
他聲音輕柔,卻有著極細極細的沙啞聲,一陣冷風拂過,吹起一片片的梅花,在他們中間飛旋,縈繞。
“挺不錯的戰績!”沐秋雪笑了笑,笑得有些難看,在她那張美輪美奐的臉上,要想笑出怎樣不好看的笑容都是極難的,可這次,她笑得是那樣的勉強,像是笑,更像是在哭。
“秋雪!”陳衛東忽然喊道,聲音比之前大了不少,沐秋雪嬌軀顫了顫,緩緩抬起頭。
他的喉結動了動,像是咽了一口唾沫,像是有萬千話語卡在了喉嚨深處,他的嘴唇微微的動了動,卻沒能發出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