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將煙頭掐滅,扔進垃圾框,會過頭來看了看麵前的阮默,低聲說道:“你不是要和鄭總離婚麼?還回來做什麼?你不是什麼都不要嗎?老婆不要了,兒子女兒不要了,要和那個加拿大女人結婚的嘛,還回來做什麼,看看故人?懷戀懷戀你們十幾年的夫妻情?”
磊子抬頭看著站得高高的老錢,他這番話說的,慷鏘有力,振振有詞,問的阮默一愣一愣的。
許是被老錢氣勢給震住了,阮默臉上變得鐵青,坐回沙發上,端起茶杯的手都是有些顫抖了,他的語氣軟了下來:“這是我們兩口子的是,輪不到你來攙和。”
一直都懷揣著看戲的心情的磊子笑了一聲:“都要離婚了,還說什麼兩口子?”
阮默手中的茶杯停在唇口邊,覷了磊子一眼:“我們還沒離婚,法律上來講,還是兩口子。”
“談法律?”磊子擇了個舒坦的姿勢靠在沙發上,看著阮默:“那以對中國的法律理解,你說,就你這個在外麵有了女人而家裏又有妻兒的男人,若真是鬧到法院的話,中國的法律,會怎麼判?”
阮默的眉毛抖了抖,說不出話來,他偏頭看了看,鄭佳佳:“佳佳,我什麼都不要,兒子,女兒,車子,房子,存折,所有的一切全都歸你,我淨身出戶。”
“啪!”
老錢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這一個動作來的很突然,嚇得磊子和鄭佳佳還有那阮默渾身一顫,琦琦哇哇的哭了起來,鑽進鄭佳佳的懷裏,稍稍大一些的平平雙眼直直的看著阮默:“爸,爸爸,你不要媽媽,不要琦琦和平平了嗎?”
小孩子的聲音想在寬大的房子裏,帶著淺淺的哭腔,引得鄭佳佳那已經是包了一眼淚水的眼睛再也控製不住,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看到鄭佳佳在哭,懷裏的琦琦也不哇哇叫了,她一雙淚眼眨巴眨巴的看著將身子轉到一旁偷偷抹眼淚的鄭佳佳,晃晃悠悠的走到她的麵前:“媽媽,媽媽……”
“琦琦!”鄭佳佳把琦琦抱起來,忍住眼淚:“滾,你給我滾!!”她指著阮默的鼻子,咆哮著。
平平繞過麵前的茶幾,走到阮默的麵前:“爸爸,媽媽哭了,你快哄她。你快哄她。”
阮默不管平平,自顧站起身,將放在沙發上的公文包拿起:“明天早上,我在民政局等你。”說完提著公文包,將平平拉到沙發上,繞過茶幾,朝門口走去,“等一下。”磊子站了起來,指了指那放在茶幾上阮默用過的茶杯:“把這個也帶走,太髒了,會影響琦琦和平平的健康。”
阮默站在那兒,不動身,磊子冷笑冷笑,抓起還剩半杯茶水的杯子就朝阮默扔了過去,還帶著嫋嫋熱氣的茶水全潑在了阮默那帶著眼鏡兒的臉上:“你也洗洗臉吧,太髒了也不好見人不是?”
阮默抹了一把臉,重重的喘著粗氣,老錢繞過沙發,衝過去對著阮默的胸口就是一腳,老錢這一腳的力量實在是不小,就阮默那弱弱的身子骨被一腳踢得淩空飛起,後退了一兩米才嘣的一聲摔在地上。
還沒等阮默喘口氣,老錢一腳踩在阮默的胸口上:“這屋子裏的一切,哪一件東西是你掙來的?你花著她辛辛苦苦賺來的錢,住著她買的房子,開著她給你買的車,她給你生的一對兒女管你叫爸爸,你是他們爸爸嗎?”
阮默的眼鏡兒已經隨著他落地的時候一並飛了出去,露出一對藏在後麵的小眼睛,他把臉轉到一麵,不敢直視這老錢,老錢愣是把他的腦袋搬過來對著正在抹眼淚的鄭佳佳:“你有什麼資格跟她離婚?你有什麼資格要求她離婚??”
屋子裏安靜得很,阮默像是受夠了咆哮著掰開老錢踩在自己胸膛上的叫,大吼似的狂叫著:“我受夠了,我他媽的受夠了,我是男人,男人!!憑什麼?憑什麼?我憑什麼要讓她養活我??憑什麼她在外麵打拚而我就要在家裏洗衣做飯帶孩子?”他平靜了一下,指著鄭佳佳:“我花他的錢,我花的窩囊,你知道我那些朋友背地裏都叫我什麼?他們都叫我吃軟飯的,你知道什麼叫吃軟飯的麼?”他猛拍了幾下胸脯:“我!我阮默堂堂七尺男兒,我要給她洗衣做飯帶孩子,就因為她掙了兩個錢,我就要當牛做馬的伺候她,我就要低聲下氣的過日子,我他媽的受夠了,受夠了!!”他紛紛的將手中的公文包摔在地上,大聲的咆哮著。
“是你自己沒本事。”磊子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步伐緩慢的走到阮默麵前,他的個子比磊子還要高一點,磊子仰著頭看他,一雙眼睛帶著鄙夷的目光從頭到腳的把阮默打量了個遍,揮手就是一拳打在阮默的臉上,阮默又被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