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堂寂靜。
不管這一家人的恨也好,怨也罷,血子妃都無動於衷,眼神冷冽,麵眸毫無一點憐憫。
但那拽起的拳頭,顫抖著,隻有安以荷一人看得出。
血墨等人,則盯著陳初見。
慢悠悠的喝一口茶後,翹起二郎腿,打量這家子人,即便他們臉上沒表現,但那眸子中的冷與恨,難以掩飾。
恨透了。
恨得想吃掉血子妃的肉,將她撕碎成碎片。
這種恨意到極致,到了扭曲變態,但都能接受,畢竟,知曉自己的命運被人捏拿,時刻擔心血子妃一個不高興,就能讓他們生不如死。
日積月累,性格不扭曲才怪。
可血子妃也沒錯。
甚至。
很可憐。
一開始,她沒想傷害這些家人,更甚,自責於偏偏是自己掌握這喪心病狂的血契,不僅得不到族人的祝福與關心,反而每日每夜也要承受族人眼中的恨意,背後咒罵,以及惶恐於暗害。
但她裝著沒看到,以活潑開朗掩蓋內心失落不安,甚至想以死結束這一切,可,到頭發現自己的死,非但沒引起族人的一點悲哀憐憫,反而嬉笑欣喜。
付出,忍讓,換來誰的是狼心狗肺,又怎受得了。
與其如此。
不如換一種方式,看誰更狠。
這些人是恨到靈魂深處,一心一念都是恨,所以,換做其他人,會比血子妃做的更狠。
“派人召集血原所有勢力之主,讓他們來古血原城見我,五天期限,誰不來,後果自負。”
陳初見吩咐,“其餘事,照常便可。”
“是。”
血墨拱手,其他人亦是拱手,縱使多不甘,也隻能照做。
所有人離開大堂,一人不剩,就剩下血子妃、陳初見和安以荷。
血子妃眼神的冷意褪去,淡淡道:“明明一大家子人,可就是這麼冷清,我就是這麼活過來的,他們看我的眼神,如看怪物,憎恨厭惡,我……”
血子妃趴在陳初見懷中抽泣,“我害怕,憑什麼明明是我掌握命運,卻要我承受所有痛苦委屈,這對我不公平。”
安以荷凝視血子妃。
陳初見沒多說。
……
“那賤人怎麼就死不了呢,我詛咒她以後死無全屍,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走於路上,某位長老滿眸陰厲,宛若毒蛇一般,於暗紅夜色下,顯得那般猙獰可怖。
“也怪我,處事不小心,被人抓了把柄。”
血墨麵色難看。
若非晉河之事觸及血子妃,哪有此刻的事。
“那現在怎麼辦?”另一位長老道:“那賤人隻怕以後都將我們當成奴隸使用。”
“先等吧。”
血墨一雙血眸閃動,詭異森冷,“總有解決血契的法子,若尋得輪回境強者,或許有解決的辦法。”
“還有辦法。”
某位長老想到一個解決方法,興奮道,“若讓那賤人懷上陳初見的孩子,我們對那孩子下手,要挾那賤人自裁,那賤人雖嘴上狠,但內心仍舊心慈手軟,必定照做。”
“但陳初見那邊不好對付。”
“怕什麼?還有三位老祖坐鎮呢。”
……
或者是因在自家府邸,他們都忘記晉河的教訓,昏暗夜色,荊軻站於一角落,凝視著那些遠去的身影,回到大堂,將一切告知。
陳初見沉默。
血子妃也沉默。
一言不發。
翌日。
陳初見召集五位元神巔峰長老前往啟天古國。
啟天古國與落星海一樣,位於神晉東南,距離血原不遠,陳初見打算去看看啟天聖地的情況。
一天。
他們便到鎮龍軍駐紮的淵城。
負責鎮壓啟天古國的是四皇世子段峰、五皇世子段文霄,而趙子龍則跟在段峰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