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寧元年,公元前33年,五月,北方的天空,因連日的大雨。氣溫倒是有些濕冷。這天下著小雨,未央宮外麵,跪滿了一地的皇子與奴才們,在北風的吹刮下,瑟瑟發抖。
“皇上怎麼樣了?”正在這時,漢元帝寵臣史丹從未央宮走了出來,地上跪著的王政君趕緊走了過去。此時的王政君雖然已經38歲的年紀,不過,因為是皇後的緣故,保養得非常好,此刻也是戴著鳳冠,略顯憔悴,但難掩其中的威嚴。
“皇上現在神誌已經不太清楚了,肯怕命不久矣。”史丹說著,就離開了未央宮,留下了在這裏跪滿一地的人。
天色漸晚,太陽西下,可跪在門口的皇後和太子劉驁,卻是一直沒有進諫的機會。
“母後,我們回去吧。”看著夜幕落下,劉驁終於跪不住了,從地方站了起來。皇後沒有辦法,隻好站了起來,在原地待了一會,雙腳才恢複了動力,旁邊的宮女趕緊攙扶著皇後,往皇後的寢宮走去。
“今天的情況怎麼樣?”皇後宮中,等了一天的王鳳見皇後和太子走了進來,趕緊問道。王鳳是皇後王政君的一母同胞兄弟,兩人也是最親的,而在王政君遇到麻煩的時候,也是很信賴這個弟弟的。
“連未央宮都進不去,又怎麼能見到皇上的麵呢?”皇後坐在那裏,右手托著腦袋,心中異常懊惱,如果劉驁沒有當上皇帝,那她這個妃子之位在後宮之中的日子也是肯定不好過的。
“現在的局勢怎麼樣?”王鳳問道,現在的王鳳,雖然能幫著皇後出謀劃策,但是,畢竟,對皇宮裏麵的事情,卻是不怎麼了解。
“你也清楚,自從我生下驁兒後,皇上就再也很少召見我。”王政君說道:“也怪驁兒不爭氣,你看人家劉興,就乖巧好學,而他的生母馮昭儀,也是能天天侍奉在皇帝身旁。”
“這事不能怪我,要怪隻能怪你沒有抓住皇上的心,”劉驁卻是反駁道:“這些天來,我受的苦已經夠多的了,每天都跪在那裏。”
“我陪你一直跪在那裏又是為了什麼?”皇後被劉驁這麼一說,氣由心生,大聲地說道:“都是你這個不爭氣的孩子,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的皇位,你雖然現在是太子,但是,在皇上的眼裏,卻早有想把你廢棄的意思,你還不知悔改。”
“這個皇上我也不在意,當不當都無所謂。”劉驁沒好氣地說著,往太子宮走了去。
“你走,你走,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皇後氣得頭一暈,差點就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旁邊伺候的宮女,趕緊把她扶穩了。這些天自從皇上一病不起以來,皇上每天都是誰都不見,隻有旁邊的幾個寵臣和馮昭儀可以進去,其他的人,都是進不去。這也是最讓王政君煩惱的。皇上本來就對劉驁不免,早有想廢了劉驁的太子之位,現在每天都見不到位,肯定不是什麼好的兆頭。
“現在生氣也是沒有用的。”看著劉驁遠處的樣子,王鳳對於這個外甥也是沒有辦法,“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要想辦法保住驁兒的太子之後,並順利地繼承皇位,否則,我們在宮廷之中,就沒有立足之地了。我們無法跟馮昭儀相比,皇上對馮昭儀的寵幸,是她用生命換來的。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能找個在皇上身邊說得上話的人。”
“你說的是。”王政君說道:當時的黑熊表演,如果我在現場的話,我也不一定會舍身救皇上,對於這一點,我也是很佩服馮昭儀的。隻是,我和馮昭儀,也算是有些交情。“
“你雖然跟馮昭儀有交情,但是,她那裏也是不能放鬆,”王鳳說道:“她天天能在皇上身上見麵,如果她想立她的兒子劉興為太子,皇上是很有可能會答應的。所以,你一定要去她那裏探探口風,必要的時候,我們要用必要的手段。”王鳳堅決地說道。
“她跟我這麼好,用不著這樣吧。”王政君說道。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王鳳說道:“這些天相信你也應該體會到了,現在我們真後悔當初沒有培養一股屬於自己的勢力,這樣,關鍵的時候還用得著。你看現在,我們簡直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在皇宮中,沒有實權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如果這次我們能夠成功的話,我們得把實權好好地握在手裏。”
“那好吧,我待會就去一趟馮昭儀那裏,成功與否,就靠這一趟了。”王政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