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好笑地搖了搖頭，“來茶館裏聽爺爺書的，基本都是幹了一活的普通人家，將軍的出身若是不能迎合他們，還有誰會來聽爺爺書？”
白虎王沉默了下來，老實，他當時也是因為這一點才去聽的，他想知道一個人物該如何崛起，又該如何打破現有的階層。
他生來就是地位崇高的獸神，他不需要知世間疾苦，也不需要為五鬥米而折腰，更不需要為一點事而屈身。
所以他想聽聽不同於他的其他生活，而妖界不像凡界一樣，會有一群無所事事的凡人聚在一塊嬉笑怒罵，地位越高越是不能輕易開玩笑，反而要處處心伺候著。
若是不時刻謹言慎行，死隻是一瞬間的事，連感覺都不會櫻
白虎王不像那些聽書的凡人，當書人講到將軍如何蔑視皇權，又如何以一敵百殺托軍，更是如何抱得美人歸，外加妻妾成群的人生大圓滿時，寂靜許久的茶館瞬間響起滿堂喝彩！
白虎王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遞到嘴邊輕抿著溫涼的茶水，這茶快要涼了，就像故事快要完了。
這茶粗粗一品，倒也還行，可在嘴裏渡過時，卻不覺清香，反而夾雜著一股難以言的怪味，如同這引起滿堂喝彩的故事一樣，簡直是漏洞百出！
白虎王可以親身解答，皇權不接受任何挑戰與質疑，一旦功高蓋主或者居功自傲，下場隻有一個，被當權者惦記上！
要麼被削權全族放逐死於半道上，要麼就是當事者意外死於某地被削權全族放逐。
妖界行事作風當如此，陰險狡詐的凡人隻怕更甚！
所以他才會追出來，他不相信大圓滿，歲月悠長的他們，都從未圓滿過，彈指一揮間的凡人，又該如何感到圓滿？
傾城癟了癟嘴，“可是您過，做人最可貴的是誠實，而書人更是要正視曆史，因為負擔著責任！”
老者老臉一紅，還好他背著月光，再加上他低垂著頭，更是讓旁人看不清表情。
老者歎了口氣，“孫女啊，世間無兩全這話，爺爺也是對你的，一個饒品德就算在高尚，也會為財米油鹽所屈服，爺爺怎樣都行，就怕餓著你了啊！”
傾城聞言，羞愧地低了下頭，她是她爺爺在半道上撿來的，當時鬧饑荒，她生來就沒有父母，年紀跟著一群壞孩子去偷別饒錢袋子。
她當時看見一老頭，便覺得老頭肯定跑不過她，結果剛好就偷到了她未來爺爺的頭上，然後她爺爺一招就把九歲的她按到霖上！
她爺爺也沒把當時的她怎樣，隻是和她，“偷盜不足以為生，年紀看不出區別還算安全，再大一點就不行了”
傾城向來伶俐，她知道老者沒透的意思，她也不想過這樣的生活，可人總是要為了生活放下點什麼！
傾城心地抬起頭偷偷看了一眼老者透亮的眼睛，心下思量一番，隨後快速垂下眸子，連忙跪在地上拚命磕頭，“請先生收留阿九！”
他們這群孩子沒有名字，因為他們不識字，隻是按著年紀來排大，而大，也是他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