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風一線,童岩鬆沒來由地一驚,倏然張開眼,見是一鋒殺氣騰騰的蛇劍在他項上,強力將他壓得不敢喘氣,順著劍氣看去,是青衣尊者沉翳震驚的臉。
一陣寒意讓他心底一涼,他微微垂眼,才發現自己赤身裸體隻蓋著一方雲被。
“怎麼回事?這難道……不是夢?”童岩鬆不顧脖上劍芒,慢慢轉臉看去,見一青絲滿身,埋頭酣夢中的女子伏在身旁,雪肩微露,惹人遐想生憐。
他覺得自己的心髒砰砰跳得,像快要呼之欲出,遲疑伸出一手,顫抖著手指輕輕撥開那女子臉上覆著的一縷烏發,露出真容來……
“啊!”他恍然大驚,隻驚呼了半聲,脖子上一涼已被蛇劍應聲割破一道,伴隨著青衣尊者低沉的聲音:“閉嘴!”
童岩鬆自己也已經嚇得不敢出聲,見青衣尊者結了一個法印覆入楚問心眉心令她沉睡,這才冷冷開口道:“穿上衣服出來。”便走了出去。
童岩鬆慌忙著裝,眼神掠過榻上那張臉時,心中千萬滋味:不知是何緣由,上竟賜予他這樣的緣分,讓他又喜又怕,他二人今後,該何去何從。當下念頭一閃,心中已有了主意。
“誰帶你進來的?”洗雲閣下,依舊殺氣騰騰的青衣尊者劍指童岩鬆:“你不過六品,無人相幫,到不了這裏!是誰?”
童岩鬆如今追想,知道一切俱不是夢,他與楚問心之事一定是會妍做了手腳。
他這眼神一個閃爍,青衣尊者何許人也,已經看出了端倪,驚訝道:“會妍?”
“你不過是威脅她嫁給你,我才是她的愛人……”童岩鬆理直氣壯。
話音未落,手腕上便著了一劍,一陣刺痛讓他沒有再下去,隻見手腕上係著的一個青色令牌,已到了青衣尊者手中,他看了一眼,收起令牌,不言不語仗劍轟然而下!
童岩鬆乍然失了令牌,已經在七品重壓之下站立不穩,青衣這一劍更令他雪上加霜,根本無從招架就被壓倒在地不能動彈了。
青衣尊者欲再有動作時,聽到後麵一陣勁風,他無奈歎氣,身形矯健躍開數仗,落地時回轉身來道:“今的青竹殿過於熱鬧了!”
風起斯不知為何,第一次見到青衣尊者時,便有惺惺相惜之感,不出的哪裏相似,若是同類,或許可以恣酒笑談。
青衣尊者一語中的:“風起斯,本尊真的很欣賞你的個性,明知山有虎你偏向虎山行。我為唯我獨尊,你是為了什麼?”
被鉗製在地的童岩鬆見到風起斯,心中大亂,但此時為救楚問心 顧不得許多,拚命喊道:“仙子在閣上!”
風起斯闖進來時已做好準備,要與青衣尊者再打一架,聽到這話,便直接躍向閣樓。但奇怪的是,眼前這青衣尊者竟絲毫不加阻攔,沉默著頗有深意地看著他縱身上了洗雲閣。
隻聽洗雲閣上門開的聲音,靜了片刻。
青衣尊者默默閉了閉眼睛,屏息以待。 身後果然立刻橫雨飛狂!勁力震震如萬人策馬!有騰騰殺氣毫不含糊地直向自己頭頂而來了!
“這個人的做派,還真是…”青衣尊者以蛇劍鋒芒蔽之,自己騰出手來,對峙以靈力,隻怕風起斯再使出個伏魔大陣,自己豈不是死得太委屈窩囊?
“我是要娶她,可我沒動她!”青衣尊者化了他一招同時著,又把眼神飄去看童岩鬆。
風起斯方才推門一看愣了一下馬上已經明白,他來時聽青衣要娶妻,這番景象還能是誰?於是悲憤之下,怒火中燒不願多想,回頭便是萬箭穿心一個殺招招呼過去。此時見到對方躲過,聽他那麼一句,又瞥見童岩鬆在此,心中疑惑,暫時按捺住把這裏夷為平地的心,沉聲去問童岩鬆:“發生了何事?!不清楚,連你一並殺了!”
童岩鬆立刻臉紅了起來,看看風起斯的臉,又嚇白了,口中結結巴巴道:“我,我被他們抓了起來,他們讓我來救她,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我就在這裏了,我以為是做夢……”
風起斯一腔怒氣很是急躁,聽他翻來覆去越講越糊塗,遏製不住心火,直截了當一字一字問道:“是誰?!”
此時青衣耳朵一動,一手放出蛇劍!
風起斯隻聽一聲悶哼,一個女人自牆後轉了出來,正是侍女會妍。
“會妍,你跟了我這麼久,對我這個尊主,最為了解,你來告訴他。”青衣尊者自懷裏掏出一粒蜜漬青梅,看了看,送到嘴邊,卻沒有吃,而是兩指碾碎了,拂袖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