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三平歸來之期不到一個月,此時感歎一載重來漫如許,好事多磨,幾經坎坷。
他此時被青衣尊者攔住,聽青衣原來還有這麼一番經曆,不禁當麵露出欽佩之色來,倒把青衣尊者看得有些迷茫:
“你這人真有些許意思,我屢次想要殺你,你卻全然不放在心上,當真以為自己牢不可催、不死不滅嗎?”
安三平當即回道:
“可你也總是放過了我。不打不相識,我師叔曾,男子之間隻須光明磊落,沒有必然的仇人。”
青衣尊者聽見他這句話,心不在焉的目光越過安三平看向遠方,很不在意。
安三平覺得有些看不明白他,但心裏知道,青衣尊者那種恍惚的神情,隻在安梵一事上才會出現,當下心中暗暗感懷,風起斯青衣尊者無情,其實是錯了。
有的人幾百年不見,那情便存了幾百年,無言思悠悠,不,不代表沒有。
孤獨成歡,銘心之情更如茶,勝在回味悠長。
此時青衣尊者開口:
“既然光明磊落,你便回答我兩個問題。”
安三平趕緊點頭:“前輩請講。”
“這第一,你們為何要進大微宮?我不管你是林邪還是安三平,你來魔界是為了什麼?
第二,安梵……她為何會有魂魄在你身上?你還有什麼沒告訴我?”
安三平聽了,原來是這兩個問題,將心給放了一半下來,雖妖神之事不,避重就輕寫別的,這也是林唐耳提麵命過的“處世之道”,道是,真話一半,便不算是謊言了!
“我去大微宮,隻為了借一樣法寶,幫助我一位朋友找回元神;此事已於魔尊商議過,還請放心,絕不會讓魔界有損;安梵師祖,她確實有一縷魂魄留在了我這裏……很弱,無法現身了。”
安三平著,聲音漸次弱了下來,又去察看青衣尊者神色。
隻見他仿佛恍然大悟似的,痛快點頭道:“原來如此!”
那表情,竟然多有欣喜之意。
安三平奇怪:他似乎不應該如此快地清楚明白吧?
他見青衣尊者沒有咄咄逼人地多問,趕緊繼續道:
“前輩所提條件,晚輩答應了!不過,隻是答應此生不入外!入魔之事,可否容後再?晚輩絕不是魔界的敵人,實不相瞞,是……在凡間有未了的緣分,暫時是丟不下的。”
以情動之,青衣尊者不會不明白。
安三平一邊著,一邊在心中替自己心悲片刻:“不知不覺,我安三平也懂得見風使舵、口是心非了!可若我不這麼,便更加艱難。兒時讀聖賢書所聞君子坦蕩蕩,人長戚戚……我終於也成了時候不屑一顧的那種人了……”
青衣尊者不言不語,將拇指刺出血來,伸出手去。
安三平知道這是魔界承諾,立刻心神領會地達成共識,也將自己的拇指印了上去。
隻見指腹上那個的紅圈,似乎守定了二人間的承諾。
青衣尊者看了看這才一笑:“去吧!本尊這就要去打一架!問一問魔尊等人的下落!你辦完事,將大陣給我解了!再來找我!”
安三平應了一聲,快速去了。
到了絳雪殿前,安三平還沒有站穩,樓便從而降似的,跳了出來閃到他身邊:
“好得很,命夠硬的!娘我可算把這顆心放下來了。”
安三平聽她話總是粗鄙,不像是這個清澈模樣女孩兒該有的樣子,大大地苦笑一下,且不去計較這些,隻問她:
“林唐呢?”
樓指了指一個角落,安三平不解,樓沒好氣地道:
“廚房找肉吃呢!他不是餓鬼托生的吧?救命之恩也不謝,醒來便要找吃的!”
安三平三步並兩步,趕去廚房,果然見到林唐手腕上係了一個的八品令牌,坐在桌旁啃著一隻肘子,滿嘴油光,那架勢,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見了安三平,一邊吃一邊口齒不清:“我把這幾口吞了,馬上陪你出發!”
他絕口不提剛才怎麼被抓,安三平再三問起,他才奇怪道:
“就是打不過,他們人多,我一看,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就跑了,結果不知怎地就撞進一個籠子裏出不來,然後我就想,反正你一定會來救我,不如我先睡一覺好了!”
“…………”
安三平氣結反笑:“大哥倒是心寬!”
林唐聽了這一句,停下吃肘子的動作,有些疑惑:
“我也是奇怪,自從變了妖怪,膽子大得,有些過分了啊。總之,你大哥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你不必擔心我!”
安三平心中感激:“這話你得總是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