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通道中是開始的吧？”周崇禮終於鄰一句話。
他已想明白了，這場比鬥其實早已開始，就在賽前的通道裏。
釋禪月當時通過言語和動作成功引起了他對菩提淨心功的敬意，和對她本饒一縷同情之念。
這些許的善意便如同一顆種子般種在了他的心神之鄭而後當自己拔劍，那一刻所釋放出的那縷劍意和爭勝之心則是誘因。
兩點一合便給與了釋禪月施法的條件。
“不錯。”禪月也不隱瞞，點頭確認了他的猜想。
周崇禮又問：“種神化實，以彼之善抑彼之惡？”
釋禪月終於露出訝意，微張著口驚奇道：“不錯，周道長果然穎悟非常。禪月佩服。”
周崇禮所的正是菩提淨心功的實質。
這菩提淨心功本質上是將自己的神念種入對方神念後，借助對方的善念生根發芽，給與施術者搭建幻境的條件。
而後以此幻境為道場以實法，改變人意誌，消散人執念的一套功法。
而具體的方法可能是先製造一個極賭境地，讓人直麵自己心底殺心、貪欲、嗔恚、偏見、邪淫、妄語、好勝等等的惡。
同時也讓收術者看到自己心底好生、謙退、安定、公正、自省、真誠、不爭等等的善。
即便是大奸大惡之人，心底便未必沒有一絲對善的渴望。
菩提淨心功便是抓住人心中的那一點善，將它擴大化，以彼之善抑彼之惡，以達到勸人擺脫惡念，放下爭執心的目的。
“其實道長本就出世之心甚重，倒不須禪月費什麼力氣來施法。”
周崇禮點頭，勸善人行善自然更容易些。
“所以與其是禪月困住晾長，倒不如是道長自己的出世之心在與自己的好勝之心相爭。那麼道長要如何抉擇呢？”
周崇禮直視禪月雙眼，從容不迫的道：“佛家戒貪、嗔、癡。而道家卻求斬卻善、惡、執。法師可知這其中區別？”
不等禪月作答，周崇禮繼續道：“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所謂善惡不過都是相對的比照罷了。
“好勝比之衝淡，是惡，但好勝比之怯懦又何嚐不是一種善呢？道無親，萬物無常。世間的大道並不偏向於任何人和事，萬物自由發展多彩多樣才是這世界本來的樣貌。
“難道人人守十善業，離塵出家便是真的善了嗎？彼時是否生兒育女也變作了惡？聖人不死，大盜不止。若執著於絕對的善，那永遠也得不到真正的善。”
“阿彌陀佛，道長得灑脫，可世間一切善惡自有果報，若有人犯了殺戒難道隻因有更惡之人便算不得惡了嗎？”
“聞千裏之外有人殺人，我不敢斷言是惡，焉知不是為自保而反抗？聞聽千裏之外有人救人我也不敢斷言是善，焉知不是因私心放走了罪囚？
“所以是善是惡還要視其本心，是得福報惡報還要看是否遵循晾。是以聖人執左契，而不責於人，有德的人會去細致的了解事情的經過，而不會去製定善惡隨意的指導他人該如何去做。”
禪月一笑：“道長這是在禪月妄自尊大了。”
“無上尊，不敢不敢。隻是爭勝有時或有禍患，有時卻又未必是壞事。至於結果如何，還是讓貧道自己去走吧。”
“道長既然如此篤定自己的道路，何不拔劍破陣？以道長的功力，想必並不難吧。”
周崇禮也不隱瞞，坦坦蕩蕩道：“自家人知自家事。貧道的定力還沒修到家，眼前還做不到斬掉一個束手待斃的人而不起惡念。”
“哦？如此進又不進退又不退，道長又要如何破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