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目大睜的看向對麵的牆壁,大口喘息,眼淚洶湧的落下來,在她沒有發覺的時候,她已經淚流滿麵。
反應一會兒,這才平靜下來,深深的呼了口氣,看一眼窗外,窗簾並沒有拉上,這會兒還沒有亮。
代硯懸抬手摸了把眼淚和汗水,從床上下來,走進妹妹的房間,看到小家夥睡得想當安穩,她便就放心了。
走出房間,給芮蕊打了個電話,知道代硯琪夜裏醒來一次,也沒有鬧,小家夥總是很乖的,又睡了。
代硯懸長歎一口氣,在過道裏跳了幾下,動動筋骨,便收拾收拾下樓去做早餐……
送走了代硯畫,她便急匆匆的去醫院,換了芮蕊,芮蕊並沒有休息,直接去了公司。
如此幾天下去,專家請來了一位,對著代硯琪檢查了一番,然後便就去研究報告去了,沒有再說什麼。
代硯懸攥緊了銀行卡,代硯琪現在平均用藥一萬多,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她借的錢也不夠。
這天,大雪茫茫,平安夜。
代硯懸站在馬路上,左手提著幾個蘋果,右手牽著代硯畫。
她和芮蕊換了班,因為不放心醫院的醫護人員,也怕代硯琪發現什麼異常,所以兩人始終不敢有什麼閃失。
代硯懸回去後換了衣服,芮蕊明天要出差,可能最少三天,所以她不能讓芮蕊今晚陪弟弟。
途中都是買蘋果的,她便帶著妹妹進了超市,買了四個大的。
兩姐妹下車後往醫院走。
代硯畫戴著口罩戴著圍巾,仰起頭看代硯懸。
想了好一會兒,才喃喃的開口:“姐,今天是你的生日!”
代硯懸愣了愣,垂下腦袋看妹妹,笑出聲來,悲哀又無奈:“你還記得啊?沒想到小畫的記憶力這麼好!”
代硯畫握緊了姐姐的手,嘟嘴,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眼圈有些紅:“我都快要十歲了,怎麼可能不記得!”
代硯懸笑,抬眸望天。
“小畫,姐姐的生日可以永遠都不過,隻要你哥哥能好起來!”
隻是個生日,以前還會在意一些,可現在到了如此境地,還哪有心思去管這些。
代硯畫掙開代硯懸的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糖果,遞到代硯懸麵前:“我們老師說這個糖果會帶來好運,我希望姐姐和哥哥還有小畫還有芮姐姐,都能一直好好的!”
小丫頭說著說著就哭了,眼淚全部都被口罩吸收了,代硯懸突然蹲下身,緊緊的抱住妹妹,哽咽出聲:“嗯,一定會好好的,我們都會好好的!”
代硯畫將糖果塞進代硯懸的手中,大哭道:“我要姐姐以後每年過生日,小畫和哥哥也會過的!”
代硯懸握緊了糖果,聲音嘶啞:“嗯,都過,隻要哥哥好起來,你們兩的生日姐一定會辦得特別隆重!”
“不要!”代硯畫抽噎,小臉埋在代硯懸的肩膀上:“我隻想和姐姐哥哥還有芮姐姐一起過!”
代硯懸半跪在雪地裏,抬眸望著天際,眼底都是憧憬和期待。
隻怕她這以後離平靜會越來越遠……
芮蕊出差去了,代硯畫聖誕放假,代硯懸和金弦打了辭職報告,她很喜歡現在的工作,可是她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金總,這段時間來謝謝你的照顧,我明天有事沒辦法陪著我弟弟,我、我沒有人可以拜托,能不能請你幫忙照看我弟弟一天?”
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話有多麼的不合理,趕緊擺手:“如果你忙的話就算了,我再找其他人!”
可是還能找誰呢?除了芮蕊,她無人可找。
代硯懸這才發現,她身邊是真的沒有任何的親人,她完全是孤立無援的。
金弦當聽到代硯琪患了眼癌後,就已經愣住,代硯懸的辭呈他都都沒有看,隻是目瞪口呆的瞪著代硯懸。
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搖頭:“沒有,不是,我有,有時間,明天是嗎?好,我一早就過去!”心裏還是不能相信,那個可愛又矜持的小紳士,居然……
代硯懸又萬分的道過謝後,這才離開。
心裏的沉重猶如這漫天而落的大雪,總感覺這個冬季已經走不完了,太冷太漫長了。
在醫院砸了十五萬後,代硯懸正式要工作了。
金弦和其他人到醫院時代硯懸就在等他,看到金弦身後熟悉的同事們,代硯懸怔住,眼底淚光閃閃。
她笑著趕緊讓人進來。
代硯琪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這幾天神情蔫蔫的,不管代硯懸和他說什麼他都提不起興趣來。
金弦等人看向病床,代硯琪醒著,手背上打著點滴,看到有些熟悉的人,他並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淡漠的掃一眼後就別開視線,看向窗戶。
代硯畫從病床前起來,走向金弦,乖巧的叫人:“金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