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樣子職位稍稍比較大的女人走了出來,穿著黑色的職業裝,走到前台,對著還在愣怔的工作人員抬了抬下巴:“怎麼還不辦理?既然這位小姐是來住店的,那就是無上的客人,怎麼能冷落了呢!”
工作人員眨了眨眼睛,明白過來,趕緊道:“這位小姐,請出示您的身份證!”
等到代硯懸辦理好房間上樓找人時,白沁早就已經不見了,她還特意的問了問跟著一起來的工作人員,可能是怕她鬧事兒,所以盯得比較緊。
“這裏還有其他的出口嗎?”這家酒店她進來時也看過了,比較大,不可能隻有一個出口的,如果白沁從別的出口離開,她也是毫無辦法。
果然,工作人員開口:“有的,還有一個在走廊的盡頭!”
代硯懸眯起了眼睛,思索片刻,連房間都沒有進,直接返身往下跑,電梯的速度很快,出了酒店後外麵茫茫一片,風吹得天空中的烏雲越積越沉,大雪即將到來。
環顧四周,哪裏還能看到白沁的影子,就像是驚鴻一瞥,她就那麼速度的離開了,代硯懸毫無他法,卻又不死心,提著包奔跑在四周,她不相信白沁能這麼的迅速。
風很大,冬日裏特有的凜冽和著殘酷吹打在代硯懸的臉上,火辣辣的疼。她已然忘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的事情,憋足了勁兒的尋找。
她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特別的懦弱,對於父親這件事,她是能躲就躲,以得過且過的姿態麵對所有的一切,可其實,她心底明白,父親的死亡不可能是意外,她縱然無心去查,可如今白沁三番兩次的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她沒有再淡然下去的可能。
下雪了,雪片很大,被風吹得胡亂的紛飛,好半天才能落到地上,有的融化,有的凝結,而溫度連連驟降,代硯懸跑得累了,滿臉的風霜裏喘了口氣,回眸,街道上行人不多,在風中翻飛的五彩綢帶晃出一道道蕭條的痕跡。
大年將至,代硯懸的心已經亂了,準備回去酒店,至少先要收拾一下自己的儀態,想著蔣李晉的工作可能快要結束了,如果這男人再給她打電話,她真不知道還要怎麼蒙混過去。
迎著冷風往回走,腦子裏混亂不已,戚睦的車禍,上官瑤和戚媽媽的指責,白沁的出現,代硯墨的囂張……
一切的一切似是形成了新的困局,代硯懸覺得自己又陷入了深淵裏,不管怎麼掙紮,都是滿目的瘡痍。
還沒有走到酒店,蔣李晉的電話便進來了,代硯懸有些慌亂的接起,努力控製著呼吸,不想讓自己露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到哪兒了?”蔣李晉聲音低沉,聽著還像是帶著見分笑意,可能是工作結束,所以心情還算不錯。
代硯懸抬頭看一眼眨眼間就瘋狂飄了一地的大雪,風吹起雪屑到處飛揚,有一些吹進了她的眼睛裏,冰冷到滲骨的寒冷。
她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回答,她不想牽累別人,上一次已經讓大家嚐盡了苦頭,她不想再來一次。
隻能狀似隨口道:“還在街上溜達!”
“下雪了,你在哪裏?我去接你!”蔣李晉是一下班就要看到代硯懸的人,這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甭管為什麼,他就是想要看見她。
代硯懸抬手將眼底化為眼淚的雪屑擦去,真的很冰,她扭頭時才發現身上已經落了不多不少的雪了,這種狼狽的樣子,如果被蔣李晉看到了,一定會大開殺戒。
“不了,我等一下就回去,已經在路邊打車了,你先回吧!”代硯懸應付著,知道她晚上住酒店是不可能的,以她的伎倆,休想騙過蔣李晉,隻能邊走邊看。
“嗯,那你注意安全!”蔣李晉又囑咐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代硯懸緊握著手機雙手垂落,她現在什麼都沒有想,隻想知道到底要怎麼蒙混過關。
她覺得她是了解蔣李晉的,這個男人外冷內熱,特別的護犢子,她若是有一絲一毫的委屈,他斷然會要了讓她受委屈人的命,毋庸置疑,這個男人的行動能力總是那樣的驚人。
眼見著天色越來越暗,代硯懸回到酒店,對鏡撕了臉上的藥貼,仔細的看了看被打腫的臉,又伸手摸了摸,女中醫的話果然可信,腫已經消了,就是臉看上去還有一些微微的紅,不過不要緊,隻是脖子和手背上的傷……
代硯懸拎著包下樓,來到前台,對著工作人員道:“如果白沁回來,請直接聯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