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崇笑眯眯的看她,說:“公主,陛下讓我來看看,玥公主怎麼還沒到將軍府,這才來催了。”
容蘭疑惑道:“是父皇的意思嗎?”
劉崇點點頭,像個慈祥的老人。
容蘭嗤道:“她隻是來挑個侍衛,這就要走了,大人擔心什麼。”
劉崇聽到這話,轉過頭問容玥:“那公主,方便走了嗎,老奴還要親自將陛下給的賞賜送到將軍府。”
容玥點頭:“自然可以。”
轉身便讓秋遲帶了少年一起走。
容蘭卻喊停:“等等,這個人,你可不能帶走。”
容蘭又是一派笑意:“這個人,犯了殺人之罪,可放不得。”
此話一出,少年猛地轉過頭來,他眼裏充滿了憤怒,像是再壓抑不住,將要噴發,額邊的青筋被衝上頭的血填滿,直直暴起——他是真的想殺了容蘭。
容蘭被他駭人的眼神嚇了一跳,急急道:“你你……你這個奴隸,想幹什麼!!”
容玥走出一步,兩步,但還是握著拳頭回身:“容蘭,別急。該死的,總是要死的。”
說完,再也不管什麼,秋遲趕上,劉崇也跟上來,道:“公主,別生氣啊,蘭公主一時腦子不清楚,可別平白耽誤自己身子。”
容蘭摔打東西的聲響傳來,十分刺耳。
容玥讓秋遲先帶少年回將軍府,停下來,道“大人,為何解圍?”
劉崇怔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容玥這麼單刀直入,一時間,這張經曆大風大浪的臉皮也有點掛不住,但人精就貴在於,什麼都能快速適應:“公主,何必問個清楚呢,你好我好,大家都好,那不就好了嗎?”
容玥站住,像被粘在地上一般,好半天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沉聲道:“我知道陛下不會專門為我解圍。就是想想而已。”
然後便要走。
劉崇叫住她:“公主,老奴也是看著你長大的,誰還沒犯過混呢。年紀大了,老奴也想最後結個善緣。勸公主一句,陛下不計較,公主也就不要太計較了。人活著,不容易,非得把所有事弄個一清二楚做什麼呢。”
容玥背對著劉崇,這個千秋的戰神,橫空出世,所有人都以為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陛下的意思。
可陛下怎麼會有這個意思呢。
容玥低聲道:“大人,你說,怎麼才能過得混一些,什麼都不用想?”
劉崇沒有回答。
他自己就是看人臉色過活的。
容玥轉過身來,極其無奈的一笑:“大人,我沒法不想。”
劉崇也笑了,彎腰鞠了一禮,鄭重其事道:“老奴這嘴啊,最是不緊實,多嘴了,公主看的透徹,可勿要怪罪老奴。”
容玥也粲然一笑,回禮:“不會,大人一向掂的清楚,容玥知道。”
回到將軍府,秋遲先到門口迎接:“將軍!”
他挺直著了身子站著。
這時候將軍府前頭的巷子探頭探腦地走出一頂轎子,停了好半晌,又慢慢悠悠地打道回府,消失在巷子那邊。
秋遲不吱聲。
容玥一眼不看他,徑直往裏走。
秋遲幾步跟上來,又叫:“將軍!!”
他麵有猶豫之色,似乎要問那個轎子。
那個轎子前些日子為難過將軍府中不少添置物資的下人,但又從來沒有對上容玥。秋遲本想通報給容玥,但轎子裏的人隻是小打小鬧,並未真的傷了將軍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