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這位“夫人”更快一步,她的匕首穩穩落下,容玥隻分的出一隻手來抵擋。
衣袖強掠過,翻起一陣風。幾個來回,“夫人”還在與容玥纏鬥,而侍女早就慌了神。
她見狀便跑,慌不擇路,一下子滾入雜草堆中,隻聽得一聲驚叫,再不見蹤影。
而暗衛立即趕來,容玥好歹脫了身,終於將這位“夫人”拿住。
“夫人”被牢牢捆住,眼底恨意森森,賭咒道:“容氏不仁,必將繼臨安而亡之!”
容玥聽著,臉上沒有半分波動:“不仁便不仁,該滅則滅,世事如何,全看人為。怎麼,還想著複國呢?”
“有我在,不可能。”
她直視著“夫人”,不鹹不淡地補充。
“夫人”怒意暴漲,雙眼猩紅,張牙舞爪便要衝上來,無奈被捆得緊緊實實,不能動彈。
她繼續罵:“你卑鄙,無恥!”
翻來覆去也就這麼幾個詞,毫無新意,聽得容玥都膩了。
看來,這個臨安原國民應該是哪家的閨秀,罵人也學的不利索。
暗衛請示要不要去追那個婢女,容玥擺擺手,道:“不必。她逃得慌忙,並非亡命之徒,不必上心。”
但放在以前,不管是什麼人,隻要在現場,她必然要將其控製住。
隻是如今不似從前。
容玥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腕上還有愈合傷口的痕跡。
她的武功在與臨安國的最後那場戰役裏,被廢掉了。
方才與人打鬥,又隱隱觸到傷處。
雖已愈合,但碰到的時候還是疼痛難忍。
回京的一年裏,她一直按照師傅留的方子好生調養著。
沒有妄想還能同從前一般,但卻未曾想到,現在,連對上一個稍有武功的女子都十分吃力。
要是方才暗衛沒有及時趕來,今日到底誰勝誰負,她也不敢確認。
她再分不開人手去追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容玥看到暗衛身上都是水,濕淋淋的,便問:“九十七,你身上怎麼回事?”
這是編號為九十七的重影閣暗衛。
九十七號剛要回答,“夫人”突然一聲尖叫。
“啊——!”
身後一陣冷風,容玥眼前一黑,耳邊悶響,好似掉了什麼東西,腦子一昏,便暈了過去。
再次睜眼,發現九十七號也不見了。
“林墨,劍羽?”
容玥喊道。
林墨是九十七號的名字,劍雨是一百九十三號的名字。
但是無人應答,隻有滴滴答答的水,沿著石壁往下落。
四周,靜得可怕。
容玥起身,才走一步,身上一軟,半跪在地。
她起不來。
手上,也是沒有力氣。
原先是靠在石壁上,她並沒有感覺。
但這麼一步過後,那種無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再過片刻,竟有萬蟻噬心的感覺。
密密麻麻,爬滿全身。
想來,應該是有人假扮了容淵的夫人,給她來了這麼一出。
此事,容淵扮演了什麼角色?
容玥被身上的疼痛感分去心神,她緊咬著牙,拳頭握起來,冷汗涔涔。
像這種渾身無力的症狀,除了臨安國的迷幽草,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這麼霸道,叫人脫力到這種地步。
“林墨,劍雨……?”
她又一遍問。
仍然無人應答。
周圍很黑,隻有一小束光從右前方照過來,伸出五指勉強可見。
容玥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拚了全力往光源那裏爬。
這裏的老鼠很多,帶著一身水,在她身上四處爬,膽大的還要咬上來,趕也趕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