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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玥住的是皇後安排的梓晨宮,皇後假模假樣地看了幾眼,說了幾句便準備走了。
容玥明白,這種時候正是風口浪尖的,她不好正麵碰上。
就是想落井下石,也得找對時機。
現在陛下聖心難測,皇後一向聰明,不會不知道要注意著這些。
但畢竟遇見了,容玥還是問了嬤嬤的事情。
“前幾日,我審了臨淵閣在押犯周榮。”
皇後端著一臉溫柔的笑,看著是溫婉可親。
她的手搭在小太監手上,原本是要走了的。
皇後頭上的珠釵也不多,聽說前年,她主張宮裏人戒驕奢習廉樸來著。
但終歸是一國皇後,再如何以身作則,還是得仔細著各個方麵,此番回過頭來,叫人覺得真是雍容華貴。
可是怎麼瞧,也不像是骨子裏帶出來的從容,沒有那種渾然天成的氣度。
太仔細了,倒叫人覺得刻意。
皇後應了一聲,有些敷衍:“哦,你想說什麼?”
從她閹了言親王那一次之後,皇後就再沒在她麵前扮過慈母。
兩相往來,也隻是平常不可廢之禮節,做做樣子而已。
皇後並非不想維持假象,但容玥眼裏容不下沙子,出了那事,皇後還暗示她該畏罪自盡,她就再也不想裝了。
要殺,她就要一擊必中。
在獵物麵前,有什麼好裝的呢。
容玥一步一步走近:“那人說,他是秦嬤嬤的兒子。
而秦嬤嬤,被您以罪奴發落了。”
她說話輕飄飄的,看不出什麼情緒,但眼睛裏的狠厲半分不減。
皇後就當她的話如耳旁風過一般,不急不緩地回:“是嗎,定是哪個奴子看錯了,才如此發落。”
她也沒說還要如何,比如追究追究是怎麼回事之類。
皇後的笑一直掛著,像早就僵掉一般。
容玥見過許多次,難過是這般笑,開心是這般笑。
與她對峙,也是這般笑。
似乎從來沒有變化。
容玥雙眸微閉,伸出她的手給皇後看:“這雙手啊,殺了不知多少人。
那些人都是想殺我的,卻被我殺掉了。”
她的手傷痕遍布,舊傷層疊之上,又添新傷。
此刻,容玥似乎是認真發問的孩子,露出詭異的笑,問她:“聽聞在皇後娘娘的家鄉,許多人都會看手相。
不知娘娘能不能看看,在京都,這雙手,下一個要沾的是誰的血?”
皇後的動作一動不動,保持原樣,麵皮也沒有變化:“此等江湖之術,本宮如何會看。”
容玥接著道:“沒關係,那我們就……等它應驗好了。”
皇後終於正眼看她,並未打量,而是看著她的眼睛。
容玥注意到,皇後的臉垮了。
不過片刻,外麵傳來腳步聲,應該是有人過來了。
皇後重新掛起微笑,丟下一句:“那便,等著吧。”
容玥聽到來人給皇後行禮的聲音,原來是顧長歡。
他來做什麼?
難道是之前說過的合作?
顧長歡進了門,掀開珠簾,就看到容玥抓起一手的花生米。
也是這時容玥才看見,顧長歡還帶了一小碟花生米。
完全不似方才的陰冷模樣,她轉過來,如平常一般,奇道:“你也喜歡吃?”
來就來,問就問,帶一碟花生米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