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菀醒來時,整個人是虛弱的。
她想要張嘴話,聲音卻是卡在喉嚨裏,不出來。手指頭動了動,有那麼一點力氣,卻做不了任何事情。
這是高燒過後的後遺症。
“菀兒,你醒來了!”
陪著照看了一整晚的張巧兒驚喜出聲,一下子平床頭前。
拿手搭在女兒的額頭上,感覺溫度已經下去了,“謝謝地,總算是退熱了。”
著,又是難受起來,罵道:“你這丫頭,真是嚇死我了,怎麼就昏過去了呢!”
“娘……”
一出口聲音幹澀,葉菀連著咳嗽兩聲,語句才清晰。
“我這是在哪兒?”
四周的環境都是陌生的,這不是她家裏的床。
張巧兒就道:“這是駱大夫的家裏,你這孩子也真是,要不是駱大夫心善,你可咋辦啊!”
葉菀的記憶回籠,這才記起來自己昨是去找駱仲謙的,做了交易之後,身體不適昏倒了……
想到空間的變化,又想到上一次亦是如此,葉菀心裏頭明白了。
卻是不好對張巧兒做解釋,隻含糊的了兩句,口不對心的一起對駱仲謙做感謝。
“感激就不必了,趁早將診費給了,走人便是。”
駱仲謙不知道何時站在屋子外頭,倚靠在門框那兒,神色複雜。
渾身高熱一晚上的人,退熱就退熱了,之後竟是一點其他症狀都沒有,著實讓人探究。
可他不能。
若是做了什麼過激的行為導致葉菀害怕,之後的泉水交易不再進行,他才是虧了。
“駱大夫,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女兒可就危險了。”
張巧兒站起身,笑著去感謝眼前人。
在她眼裏,駱仲謙是她女兒的救命恩人,昨晚上那樣危及的情況,如果不是這年輕的大夫,隻怕女兒性命堪憂。
更何況,駱仲謙駱大夫還治好了張懷鄭
張巧兒感激的話太多,情緒過於激動,到了嘴邊竟是結巴了。
駱仲謙揮揮手,“人帶走,銀子留下。”
“哎哎,多少錢,駱大夫你。”
著就要往外掏錢袋。
駱仲謙目光落在床上,望著怔怔出神的葉菀,忽然笑開了。
不急不徐,輕輕緩緩,“一百兩。”
張巧兒拿錢袋的手一抖,麵色當下白了白,“什麼?”
一百兩,怎麼這麼多?
“不是駱大夫,這,這怎麼就一百兩了?”
張巧兒原本估算著,這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了。
畢竟,對他們家來,看病都是幾十文開始算的,一兩銀子已然是價。
駱仲謙卻是一聲冷哼,“昨晚那樣的情況,如果不是我出手,她活不過去。一條命一百兩,少了。”
“是,是!駱大夫你救了菀兒,救命的恩情,那是大的……”
“這樣,這銀子我們回家去籌一籌,之後再給駱大夫送過來,你看?”
葉菀的眼珠子動了動,扭頭去看,一下子撞上駱仲謙戲虐的眼神。
她頓時明白了,這人在消遣她!
昨她剛賣泉水拿到了兩千兩,如今卻是拿不出一百兩銀子,這男人肯定是知道了,知道了這泉水是她私有物,連家裏人都不知道的。
可惡!
怎麼就這麼多心眼兒。
葉菀跟著張巧兒離開,走出大門時,一時憤憤,一腳踢在那門上。
“哐當——”一聲。
張巧兒心都顫了,“菀兒使不得。”
“駱大夫前腳剛救了你啊,你怎麼這樣子!”
一百兩是多啊,幾乎要了他們一家子的命了。
可是和女兒的命比起來,那就不算什麼了,砸鍋賣鐵也要湊齊了。
“娘,他坑你呢,他根本沒做什麼。”
葉菀自己心裏清楚,昨晚上的高熱是因為空間再次升級導致的,等空間升級完成了,高熱情況自然消退,隻不過是體弱一些罷了。
他駱仲謙又做了些什麼?又能做些什麼!
張巧兒卻搖頭,“菀兒,可別胡話,你舅舅告訴我時,你人就昏在駱大夫那裏了,我趕過去,人正在給你醫治……”
雖然看不懂那些金針是幹什麼用的,不過施針之後沒多久,女兒的情況就在好轉,張巧兒是親眼所見。
一路上念叨,什麼救命之恩要謹記,做人不能沒良心。
葉菀心裏鬱悶之極,回家後往自己屋子一趟,半句話不吭。
張海川趕過來看情況,瞧著虛掩的門,裏頭外甥女背對著他躺在木板床上,心裏憂心不已。
這怎麼就昏倒在駱仲謙家裏了呢?
這當中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葉菀和駱仲謙兩個人……
張海川猜測連連,卻始終沒法確定,這頭又被張巧兒問了。
“菀兒怎麼在駱大夫那裏?”
女兒回來了,情況也好轉了,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張海川隻能找借口,“應該是為六的事情,不是還有半個月要治腿了麼,菀估摸著是想過去問問情況,可能身體不好就暈過去了。”
張巧兒也覺得在理。
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出來女兒會和駱仲謙有什麼牽扯來著。
“哎,菀兒這孩子,外冷內熱的,看著什麼都不怎麼關心的,其實心裏誰都惦記著。這孩子,可能是前段時間累著了,一下子又發出病來。”
張巧兒想到上一次,女兒也是突然昏過去的,之後高熱不斷。
“不行,我得再讓大夫去看看,上一次菀兒暈過去高熱不退,身子骨就差了,這一次要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