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笑容微斂了些,望著金孫那期待的眼神,她實在不忍拂了他的意,便遲疑著問:“……呃……你想去哪裏玩兒?”
莫離連忙笑著答道:“我不闖禍,我不抱女人,我隻是出城看看!”
“唉!昕兒……”
“我決不讓人知道我沒了黑玄玉,我決不讓人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有認識我的我假裝不認識,如果不認識我的我還是不認識,我是王爺我怕誰!祖母……”莫離丟了美人錘,半依半抱著老太妃,一邊輕搖一邊拖長了聲音撒嬌。
老太妃愉悅的心,還沒來得及被怕他出門漏出馬腳的擔心所占據,便又融化在莫離如此親熱的依偎之中了。
她笑得見牙不見眼,一迭聲地“好好好!”抬手半摟了孫子說:“你若真肯像你自己這麼說的,隻是這麼出去看看,那便去吧!多帶幾個機靈些的人,不許騎馬,早早回來!”
“祖母,我就帶銀鞍就行了!人多了招人眼!”
“那也好!隻不許騎馬!”
莫離暗笑,我本來就不會騎馬好不好,老太太,忘記事的不止我一個,還有您哪!
莫離留在榮欣堂逗趣著,時不時蹦些貼心的話兒討好著老太妃,又陪著老太妃用過午膳,直至老太妃著實露出了倦容,她才辭別了回去安歇。
莫離一走,榮欣堂的熱鬧便也跟著她走了。
雲舒幫老太妃散了頭發,慢慢安置了,便聽老太妃歎息一聲說:“雲舒,昕兒如今這性情……我總覺得倒像個女兒家似的!他撒個嬌,我老骨頭都酥了!又那般體貼熨燙到心裏去了!唉!如今,我倒擔心起以後來,你說,要是找回了黑玄玉,他又變回以前的清冷樣子,這……我倒還要可惜了……”
雲舒皺著眉,幹脆在老太妃床邊坐下了,也歎氣呢。
“可不是!老祖宗,如今的王爺,真真讓人看了得疼到心裏去!我倒不是說,以前咱們不心疼他,就是……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就是覺得,以前咱們的疼該是對著男子的,如今……我怎麼覺得,他就該像女子那般嬌寵著!這……是不是我老糊塗了!”
“雲舒啊!會不會是老天爺可憐我,見我沒了丈夫兒子,賠我一個孫女兒,讓她陪我一些日子?若不是,昕兒有黑玄玉這回事,我都要以為,我得了個孫女了!”
“老祖宗,您也別多想了,隻要王爺這身子在,管他什麼性情脾氣,他都是咱們的命根子!”
“你說得是……”
三日後,莫離穿一件白底滿繡樹葉的錦綢長袍,係一條淺綠色鑲碧玉腰帶,長身玉立地站在了昱國京城四大門之一的北華門外,那風姿飄逸雋永。
那身長袍看似簡單,配色卻極其用心,從淺綠到深綠便用了十幾種絲線,真真逼真細膩到了極致,遠看如同現代印花般的,呈現著各色樹葉的光影變化,鬱鬱蔥翠、勃勃生機。
而腰帶上的碧玉,每塊都有麻將牌大小,竟是從整塊玉石上雕刻下來的,便這麼奢侈地切割成許多塊,以便能鑲成一條可以適合王爺腰圍的腰帶。
六月的驕陽似火,莫離仰頭看一眼太陽,紅潤的薄唇揚起一股得意的笑來。
此時,她的頭發,高高束在白玉冠裏,清爽利落地裸露出男人修長的脖頸,寬闊的額頭。高高的鼻梁上,架著一幅銀邊的太陽眼鏡,遮擋了她魅惑的琥珀金眸,卻增添了一股異常獨特的神秘氣息。
一旁的銀鞍拿手放在額頭上擋著太陽,有些後悔地看一眼王爺的眼鏡,小心翼翼地問:“王爺……就在這看看?”
早知道,這玩意兒是這麼用的,他也該給自己做一副的,剛開始,他還以為王爺拿來擱雞蛋的呢!要不,他總拿雞蛋比劃幹什麼呀!卻原來,是要做成雞蛋般大小的鏡片啊!
莫離才不管銀鞍怎麼個眼饞法兒,她搖了搖頭,又問:“你確定,這地方和那圖上畫的一樣?”
銀鞍不得不把那所謂的藏寶圖打開,指著地圖對莫離說:“是啊!王爺您看,這是城門吧?這……這,是條河吧?護城河!再就是,這裏,是我們呆的這小土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