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新郎不是我(1 / 2)

他不是別人,便是莫離方才一直尋覓無果的趙晅。

今日,原本趙晅沒打算出來的,是皇帝召諭他來承恩伯府,他才會在這裏。

隻是,即便是他父皇的口諭,讓他去他母後的母家以示皇族對承恩伯府的恩寵,他亦沒有在莫離迎親之時露麵。

如若,表妹莫梨嫁的不是恪王,想必父皇也不會讓他跑這一趟。

如若,表妹莫梨嫁的不是性王,他一定會高興萬分地前往。

母後她在天之靈若是有知,定然也會為承恩伯府感到萬分欣慰,隻是,請母後見諒,他雖為表妹莫梨高興,卻做不到百分百真心,畢竟,娶表妹的男子,也是他歡喜的人哪!

心上人要成親,新郎不是我,這般的心痛心碎,不是局中人,不能體會其中難以言述的滋味!

“離兒,那日在知味居你說喜歡我,我是多麼地喜悅!一直以來自欺欺人地把你視為女子,對你心生戀慕,不成想,我還來不及告訴你,我亦是萬分中意你的,便得知你與表妹之間或已有情!

離兒,既然你我相識於這紅塵間,彼此傾心,為何老天爺不索性好人做到底,全了你我這兒女情長?!

竟讓你我有緣相識、傾心,卻無緣相守!

老天,你何其殘忍!若讓我一生淡泊便也好,偏偏,你讓我識得了情滋味,卻不能與心上人相守!”

趙晅這一生,從未哭過,這一刻,他亦是哭不出來。

隻不過,這一刻,趙晅終於領悟到了清遠大師的話,大悲無淚!

不知從何時起,他淡泊的心,有了掛牽;不知從何時起,那張立體深刻的五官刻入了他的腦海深處;不知從何時起,那雙璀璨的琥珀金眸時常出現在他的夢中;亦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夜不安眠,輾轉反轉全因那兩個字:離兒……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空一縷殘魂在此,領略世間百態,仿如行屍!

“爺,該走了……晚了,恐趕不上伯府開宴……”

冬鷹很是心疼這樣的主子,仿佛主子的靈魂也跟著那道大紅的背影遠去了,眼前留下的不過是一俱會呼吸的木偶人。

“開宴?噢……舅舅他今日嫁女,父皇命我……命我來喝表妹的喜酒……表妹嫁的是……昕堂弟!父皇說,他很開心,昕堂弟他終於成親了……可是,父皇,兒臣很難過……很難過……很難……過……”

且不說,趙晅自記事起,第一次登門自己的外祖家,強顏歡笑接受一眾人等的恭維,還要忍著滴血的心,向舅舅表達自己對表妹嫁了個好夫郎的祝願。

但凡有人敬酒,他來者不拒,終是大醉而歸,昏睡幾天不醒人事,直把冬鷹給著急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單說趙昕麵沉如水地端坐轎中,算計著宮裏那位接下來會有的行動。

果然,莫離按著方韜旺的引導,抱新娘子下轎,二人在芒刀圓弓地陪同下站到了恪王府的大堂,麵對端坐上座的老太妃,麵對眾多來賀的朝廷百官,莫離再次踟躕了,遲遲不動、不肯拜堂。這時,外麵有人高喊:“皇上駕到!”

竟是景和帝親自來了!

趙昕罩在紅蓋頭下的臉,露出了譏諷的笑顏,掩在衣袖中的手指也早已掐入了掌心。

皇叔父,侄兒這番成親,您真是勞心又勞累,百忙之中竟然親自前來主婚!哪怕您事先沒有半點風聲透露,侄兒也料到您會有這一出,不然,何以讓某些人看到您對侄兒的關心和愛護之心呢?

您的偽善,侄兒時時銘記心間,一刻不敢忘,您是如何用這偽善的外表,騙取我父王的信任,從而害得他客死他鄉那般慘烈!

莫離無奈地一歎。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無論她怎麼徘徊,怎麼不願,老天總會給她理由要她就範,與這趙昕拜堂成親!

一步步走到現在,哪怕她刻意不去看高坐在上的老太妃,不去看老太妃那滿臉的祈求,不去聽趙昕身邊芒刀地暗示,不去聽自己耳邊圓弓地提醒,這一次,直接來了皇帝!

皇帝親自主婚,這下,她莫離如果還堅持不願拜堂,恐怕不止惹得恪王府與承恩伯府顏麵無存,更是直接當著皇帝的麵兒,把這皇帝的臉兒打得啪啪啪地響了。

畢竟,這門婚事是皇帝聖旨賜婚的,就連一應成親瑣事皇帝都費心不少。

景和帝先是和老太妃互相見了禮,與老太妃分坐兩邊高堂之後,他令眾人平身,這才笑微微地一捋胡須,慈愛地對莫離說:“昕兒,你這孩子,莫非你竟是猜到了皇叔父會來替你主婚,所以,你才等到此刻?”

莫離心說,誰要你這個多事的皇帝來主婚啊,若不是你逼著趙昕娶老婆,還胡亂賜婚,說不定我與趙昕商量商量,我和他之間也走不到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