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不甘不願地坐了下去,月舒一見連忙上前替她梳妝。
月舒能被老太妃選來做新王妃的貼身大丫頭,她這梳妝的手藝可不是蓋的,不到片刻,她就替莫離梳好了時下最流行的貴人發式。
本就瑰麗至極的女子容顏,隻需淡掃娥眉、輕點胭脂,再配以宮裏賞賜的珠花金釵什麼的一點綴,活脫脫一個隻有戲文裏才會出現的絕美女子啊!
就在莫離脖子快要斷掉的時候,月舒終於止了動作,她十分羨慕地輕聲說:“王妃,您瞧瞧,妝成了!”
莫離聞言,抬頭望向鏡中,隻見那張她看過許多回仍覺得驚豔的臉,此刻好像美得不是真人。
尼瑪,活脫脫是仙女兒下凡啊有木有!
莫離當即激動站了起來,手指著鏡中的人,結巴著問:“哇啊!這……這女人,她誰啊?是我嗎?啊?是我嗎?哇,她好美!好美好美啊!”
莫離笑,鏡中的人跟她一樣笑,莫離手摸臉,鏡中的人跟她一樣的姿勢手摸著臉。
莫離樂了,早忘記了不甘心不愉快,一個勁兒地在鏡中晃動著,擺出各種姿勢,發現自己全方位的美。
月舒瞧著這一幕,頓時噗嗤一聲笑了,望著眼前瞪得溜圓的烏黑眼睛,她心裏暗忖著:王妃她沒了前幾日的清冷,如畫的眉目間,似多了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靈動感,如此調皮活潑的模樣,才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
她這般的性情,該是好相處的人,又生得如此絕美的模樣,縱是自己同樣身為女人,對她亦是心生傾戀。
也隻有這般的美人兒,才配得上自家那英明神勇的王爺了!
許是受到莫離的笑意感染,月舒也笑著說:“王妃,您是奴婢見過的最美最美的女人!若是王爺見了,不定立時就被您給迷住了呢!”
原本莫離還喜滋滋地,兩手不可置信地撫摸著自己的臉,心裏呀美得直冒泡兒,恨不得立馬用她這副模樣去見趙晅,想象著趙晅會有的震驚模樣,她的嘴巴快咧到耳後根了,猛不丁地,卻聽到月舒提及趙昕。
莫離隻覺得突然有根尖利的釘子,“砰”地一聲紮破了她腦中那無數個粉色的泡泡兒。
“什麼嘛!我幹嘛要迷住他呀,切!”
莫離揮了揮手,笑容僵在了臉上。
月舒以為自己馬屁沒拍到位,也不敢再多說了,連忙順勢將衣裳往莫離身上套。
哎,反正妝都成了,莫離也不介意再當一回衣裳架子了,她有些開心地照著鏡子,隨便月舒怎麼打扮她。
等到月舒扶著莫離出來時,堪堪快到趙昕定下的時辰了。
趙昕的臉很黑,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等女人梳妝,雖然,他也才早到了不到盞茶功夫。要知道,他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這些時間,他可以處理許多緊急的公務呢!
隻是,當趙昕聽聞王妃到了而轉身回望時,刹那間,方才心間的那些個慍怒竟是憑空消失無蹤了。
隻見,精致的雕廊畫柱下,有一位妙齡女子正被人扶著嫋嫋而來。
這女子,有著一張世間罕見的絕美臉蛋兒,有那麼一瞬間,趙昕甚至覺得這天上的日頭太過毒辣了些,恐它灼傷了女子那般吹彈可破的白嫩肌膚。
彎彎的柳葉眉,秀挺的小鼻子,一如平日他在鏡中瞧見的模樣,可那雙烏黑瑩潤的眼睛,卻似比從前更多了分難言的靈動,仿佛,隨著它的每一次眨動,趙昕都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跟著跳了一下。
一身粉紅的宮裝,纖纖細腰不足他大掌盈盈一握,仿佛風兒再猛烈半分,就能將她刮跑似的。最為突出的,便是那胸前的飽滿,憶及往日體驗了無數遍的綿軟手感,趙昕的臉皮開始發燒。
他本能地垂下了視線,耳中聽到一個丫頭在說:“王妃,慢些走……”
趙昕聞言目光重新轉回了這女子的臉上,心裏再次感歎道:這女人真美,像是兵書中記載的禍國妖姬一般。
隻是,說她是妖姬,又有些不盡然,畢竟,她的麵相,清純中難掩稚嫩。
此時的莫離,很是痛苦,她很想放開了步子走快些,可是,方才一路過來,月舒一直在不斷地提醒她,她現在是恪王的正妃,一舉手一投足盡皆要有王妃的風範,她代表的不隻是她自己,還代表著恪王及王府的顏麵!
尼瑪,這麼做作地走路,跟個僵屍似的搖擺著,難受死了!
莫離很後悔,早知道,她就不穿成這樣出來了。
這身衣裳吧,好看是好看,可是下麵的裙子限製了她走路,想邁開腿走快些都不可能,隻能啊,走這種做作的小碎步!
趙昕見了,一定認為她是故意的吧,不用抬頭去看,也能感受到那如箭般冷硬的目光。哼,死趙昕,還瞪我,再瞪……再瞪,有本事你換回女人來試試!
莫離憑著感覺抬頭望去,果然瞧見趙昕板著臉站在那裏,她氣惱地瞪了趙昕一眼,繼續繃緊了身體任月舒攙扶著往前走。
趙昕一愣。說實話,憑他對莫離的了解,他心裏清楚,莫離這是在生氣地使小性子,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何在。隻是,那雙眼睛的魔力,他再次見識到了,他隻覺得方才那一瞬,他的呼吸都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