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大軍即將壓境(1 / 2)

傷者是個黑衣人,瘦高的個子,即便這般昏迷著,手中都還死死地攥著一把劍,那劍很長,劍身通體烏黑,劍柄上留了一截瓔珞,已經被血浸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他身上有多處刀傷,都是極大的口子,有一處甚至深可見骨,不過這人也是個骨頭硬的,估計還曾自救過,他身上好些地方有撒過藥的痕跡,可最終,還是因為失血過多而倒在了一處灌木叢中,進而被冬鷹發現了。

冬鷹點了這黑衣人的穴道,強行將他的劍給收了起來,又跑去把那給趙晅看病的大夫請來了,好生為這傷者包紮了,又灌了他好些消腫生血的藥下去,留他在趙晅房間的榻上修養。

不曾想,這身份不分的黑衣人有著一副好生強壯的身體,這般嚴重的傷勢,在他昏睡到第二日傍晚時,竟然便醒了過來。

剛一醒來,這人便硬撐著坐了起來,眼睛如鷹隼似的盯著房中的冬鷹和趙晅兩人,沙啞著嗓子冷冷地問道:“我的劍呢?”

他這麼一動,袒露的胸口處,包紮的白布條便開始滲出血來,他卻全然不顧,隻眼睛死盯著冬鷹看。

冬鷹看了看趙晅,便去屋子角落將已經洗淨血跡的一把長劍拎了過來,長劍沒有了劍鞘,冬鷹便拿一塊灰色的布纏了劍身,此時,他單手執了劍尖,不聲不響地把劍柄遞給了那傷者。

傷者的胸口起伏著,一把接過劍,凹陷的雙眼仔仔細細地看了那劍一陣,才將之放在了自己身旁,這才抬首衝冬鷹和趙晅拱手道:“多謝救命之恩!請壯士報上姓名,日後我定當報答!”

冬鷹站在一旁不說話,倒是趙晅溫和地開口了:“在下趙晅,這位是我的隨從冬鷹。我正好也身子不舒服,在此地歇息幾日,順便一起請醫用藥的,不是什麼大事。這位俠士不必如此,你身上傷得挺重,還是先歇下吧。”

然而,傷者卻固執地坐著,身子挺得筆直,冷聲拒絕道:“不必!我們這樣的人,不能因為一點傷便貪戀舒適。我姓墨,無名,江湖上都稱我墨公子!我是殺手,我留在這裏,很有可能給你們招來禍事,可否,請趙公子勻些飯食,我吃了便走。”

這個墨公子,哪怕冬鷹再不聞江湖事,也是有所耳聞的,此時,這墨公子如此坦率,同為武者,冬鷹倒更看重他了,竟然難得地在趙昕未表態前開了口:“無妨!我們公子是個善心的人。況且,我發現你的地方距離這裏還挺遠的,一路上的血跡我已然都處理了,我們便再收留你兩天,兩天後你再走。”

趙晅溫和地笑了笑:“是啊,墨公子不必擔心,我這個隨從功夫也不錯,兩三日想來是無妨的,你身上的傷養好些了再走。”

“多謝趙公子!”墨公子拱了拱手,倒也不再推辭了,迅速地倒頭下去便睡了,很快就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直又睡了兩個時辰,墨公子才醒來,老實不客氣地直接使喚起了冬鷹:“這位兄台,我餓了,隨便什麼吃食給我一些。”

冬鷹倒早便備下的飯食,一葷一素兩個菜,並著一碗米飯放到墨公子麵前。

墨公子不出聲,如傾倒一般,很快將所有的飯菜都吃光了。

眼看著他似乎意猶未盡的樣子,一旁床上坐著看的趙晅便道:“墨公子大傷未愈,暫時不宜用得太多,是我讓我的隨從給你留少一些的。”

“多謝趙公子關照!”墨公子安然地放下碗筷,不再出聲了。

趙晅看著墨公子低垂著頭、盤腿坐得筆直的樣子,抿了抿唇,終是問道:“墨兄覺得,如今,身體可還好?你一個人能照顧自己嗎?”

聞言,墨公子抬眼,專注地看了趙晅一下,身子又挺了挺,異常簡潔地直言道:“無妨。叨擾了。我等一下便走。”

“墨兄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趙晅趕緊擺手言道:“我沒有要趕墨兄走的意思。隻是,我……急著去北方,可惜這身子不得力,病了幾日。

當日,冬鷹帶了你回來,看你傷得重,怕你可能需要人照顧幾日,我們便留了下來,如今……我看墨兄恢複得很快,我的意思是說,墨兄如還留在這裏養傷的話,我會讓冬鷹留下足夠的銀兩,我明日便要繼續往北而去了。我……很抱歉!”

一旁的冬鷹看了看趙晅,輕輕地歎了口氣。

趙晅聽到了,他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小聲地向冬鷹辯解著:“我好多了……最多,我們租輛車走,總好過在這裏心焦……”

墨公子左右看了看這對主仆倆,忽然開口問道:“你們明日幾時走?”

摸不準墨公子如何打算,趙晅將視線投向冬鷹,冬鷹隻好出聲答道:“爺既然要走,小的等下便去打聽馬車。前幾日,我倒是看見這莊子裏有一輛馬車的,出高些價,想必能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