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個原先的太子隨從幕僚們,哭哭啼啼地如喪家之犬,隨著白幡飄動一起跪著求救,這情景,蕭殺得鮮於通眼睛疼、腦袋大啊!
陳良遠遠地瞧見了,還假仁假義地也派出了一隊人馬,竟然還當著鮮於通的麵兒對那些個隨從說道:“諸位莫急!若是鮮於將軍派不出人來,我們陳大將軍也是願意幫忙的!”
鮮於通真是又氣又急,可終究如此情景之下,他也隻能暫時要和陳良保持和平,若真的打起來,他鮮於通根本討不了好哇!
於是,鮮於通隻得派了些人馬先護送太子的梓宮和隨從們進京,自己則留下來守著陳良的大軍。
陳良卻又派出人來策反鮮於通,明確地告訴他,太子的死訊一出,不管皇帝要怎麼處置,各種遷怒是免不了的,京城肯定會亂成一鍋粥,若是我陳良此時心懷不軌再和你鮮於通打起來,怎麼說,都是我陳良會占個上風,所以你看,你還要打嗎?!
如果最終皇帝心痛完了以後,還是覺得接受五皇子為儲君,那鮮於通你今日的阻攔,豈不是犯了大錯兒?
如此軟硬兼施之下,鮮於通也不敢隨意動作了,最終隻能退峙到一邊兒去,任由陳良大搖大擺地領著二十萬大軍兵臨盤陽城下。
反而是陳良這隻老狐狸,心裏的盤算實在太多,還留下了同樣六萬兵力駐守在這城外三十裏處,以防鮮於通忽然暴起反攻。
想當然,京城裏,太子趙晉的死訊一出,大亂!
最受不了刺激的,是皇後許氏一派,以許太傅為首,太子妃娘家佟氏為輔的所有人員。
太子嶽父佟尚書急得差點中風倒地了,顫抖著手指問跪在地下那還是胖如小山一樣的佟國柱:“老三!你說,你給我說!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說,趙昌還在宗人府的嗎?他怎麼會逃出去了?!啊?!怎麼可能啊!”
佟三爺也是有口難言啊,當日和許太傅幾人合計來合計去的,本想煽動了三皇子趙恒,引出修耕年,再假裝有人要害死關在宗人府的趙昌,使他們奮起掙個魚死網破,那佟三兒這邊便有了將他們一網打盡的理由了。
佟三因而加派了好多人馬監守著宗人府和三皇子府,隻要趙昌敢逃走,或者趙恒敢使壞,他們這邊就去皇帝麵前告狀,而蘇各各嘛,她隻是這計策中順帶的一個小魚餌罷了。
可世上的事千算萬算,唯獨人心難算啊!
誰能想到,趙恒被修耕年軟硬相逼著一起去宗人府見趙昌商量對策,臨到最後,他卻反水了,說不願意了,說他趙恒不管怎樣都不會當皇帝,那他寧可賴活著,也不蹚修耕年他們的渾水了。
修耕年幹脆打暈了趙恒,給他服了不知道什麼藥物,令他昏睡過去,卻將趙昌換了出來,大搖大擺地出了宗人府。
趙恒畢竟與趙昌是一父所生的親兄弟,麵相上這二人倒也有幾分相像,但原先趙昌略胖些,又性好女色,精氣神兒上看起來兩人差別就很大了,自趙昌被關在宗人府的這些日子來,他自然不會像以前那麼為所欲為的,人也相應地清減了許多,修耕年給他們喬裝一下,兩人便也成功地蒙混出來了。
那些個宗人府的看守,最初趙昌的事兒剛鬧出來的時候,是被看守得很嚴密的,可時間一久,皇帝又不再過問了,趙昌的大靠山吳林方也倒台了,看守的人便也鬆懈了下來,還正好佟三兒前幾日還弄了那麼一出差點兒毒死趙昌的戲碼,趙昌正病怏怏的呢。
修耕年花了重金買通了守衛,帶著趙恒來看望趙昌,走的時候也是同樣的兩個人出來,看守一點兒都沒有懷疑,連守在宗人府外圍的佟三兒的人也沒有看出蹊蹺來,沒有人想得到,三皇子會願意被關起來啊!
趙恒在宗人府替趙昌養病,昏昏沉沉地睡了不知幾久,等他徹底醒來頗有些摸不清頭腦。
再等趙恒摸清頭腦、想通關節的時候,卻嚇得完全不敢聲張了,想到趙昌已經逃出去了,他真是百口莫辯啊,幹脆躲在宗人府裏龜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