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誰有心?誰對誰有心?
誰,又該是那有心之人?!
多錦有些興奮,一口氣把話說完,卻見周德妃臉色越來越蒼白,緊咬住唇,那麼地用力,像要咬破的樣子。
多錦嚇了一跳,不安地問:“娘娘!您怎麼了?您不高興嗎?”
“高興?”周德妃冷哼了一聲,美麗的眼眸中似有風暴旋起,卻是問道:“那棋子呢?皇上沒有說什麼?”
多錦據實以答:“皇上也有看了的,但他沒怎麼在意,隨手就放到一旁了。”
周德妃不禁黯然地閉了閉眼,再開口時,聲音裏帶著明顯的傷心之感,隱隱地還有些幽怨:“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我說呢,他竟然對我們這些後宮佳麗視而不見,我還以為,他不喜歡女人,卻原來,他有著這樣的心思啊!”
多錦從未見過自家娘娘這般模樣,有些擔心地道:“娘娘……奴婢不明白您說的。您,沒事吧?”
然而,周德妃卻是瞥了多錦一眼,冷笑一聲,繃著一張美麗的臉龐,問:“嗬嗬!多錦,你看今天這兩樣東西,你若是男子,會喜歡哪一樣?你若是女子,你又會喜歡哪一樣?”
“奴婢自然喜歡……娘娘,您是說,皇上他喜歡……”多錦話說到一半,忽然驚恐地張大了嘴,隨即又趕緊捂上嘴,不可置信地看著周德妃。
周德妃反而笑了,神色是毫不掩飾的怨恨和淒涼:“多錦,這樣……也好!隻要知道了問題所在,總能對症下藥的,來日方長,我且看著,誰能笑到最後!”
從此以後,周德妃便會時不時地搜羅些極難得的物件兒,讓多錦給皇帝送去。這些個精致的物件兒,都是男人不太了解的,隻有女人才會喜歡的,且最後都十分地合莫離的心意。
趙昕自然不會知道,這些東西皆出自有心的周德妃之手,見莫離喜歡,趙晅再問起的時候,他便也沒有遞上不好的臉色。
一來二去的,趙晅很是高興,估摸著定然是這些物件兒對了莫離的心意,因而,他對周德妃也不再像以前那麼防備了。
偶爾的,周德妃自己給皇帝送精巧小物件兒去的時候,皇帝見到她也沒有那麼排斥了,如今周德妃的位份是最高的,後宮雖然形同虛設,但還是有好幾百號人,後宮裏的事情便自然而然地交給她處置了。
轉眼間,已然進入八月裏了,周德妃求見皇帝,說是關於禦花園有些想法要請皇上定奪。
這些日子以來,這位美貌的妃子並沒有像別的女人那樣,在趙晅麵前搔首弄姿,每次見駕也是就事論事,從不擺出多磨一會兒也好的樣子,倒讓趙晅對他多了些敬重。
如今她來求見,趙晅便準了。
周德妃便來稟報道:“皇上,八月金秋,禦花園正是最美的時候,往年,宮裏總要辦些花會,讓外命婦們進宮來走走,還有同枝血脈的女眷們,也該進來敘一敘,用以聯絡皇族之間的情誼!今日,臣妾特來討皇上一個示下,這往年都辦的事情,今年皇上意下如何?”
“這樣啊!若是往年都辦,今年也辦吧。不過,盡量儉省著辦。”風神俊朗的皇帝,埋頭在公文裏,瞧都沒有瞧地上跪著的美麗妃子一眼,淡淡地說著。
這話確實不假,如今的趙氏皇族,除了趙昕之外,其他的旁枝離得可就遠了,經曆了趙嵩和他兒子的算計謀害,能活著的,都是些膽小怕事之輩,皇帝想怎麼拿捏他們都成。
然而,畢竟要堵天下悠悠眾口,該有的麵子工程,還是必須得有的,是以,皇族該舉辦的宴會之類的,隻是從簡,斷不會不辦。
周德妃低垂的麵上,精致淡雅的妝容,瞧著知禮而大氣,然而此時,她卻陰冷地扯了扯嘴角,似不屑似鄙夷,隻不過,等她再抬頭時,卻依然是那再溫婉不過的笑容。
“是!臣妾知道了。那便隻是請以勤恪親王妃為首的宗室,還有二品以上大員內眷吧,這樣既儉省了許多,也能讓內眷們知道,皇上一片愛護之心……皇上,您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