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京師(1 / 2)

與北平燕王府相比,京師燕王府不但了許多,而且在規製上也差了一個等級。

京師燕王府比北平燕王府遜色,李麗質並不覺得奇怪。北平的燕王府原是元皇宮,是按照帝製標準而建造起來的;而京師的燕王府,則是嚴格按照親王標準建造的。

李麗質幾年前感到奇怪的是,皇上當時為什麼隻是將元皇宮改了幾個名字,而原封不動地讓燕王去居住?

是為了物盡其用嗎?或許吧。但這原封不動,就造成當時大明皇上與燕王,分別在南北兩座皇宮正殿坐著辦事,而當時的太子卻在東宮坐著辦事。

難道皇上不知道這點?皇上真不在意?這些,不僅讓當時李麗質費解,也讓不少當時的王公重臣們費解。

但王公重臣們,在洪武二十四年四月太子去世後,卻知道皇上為何會如此了。

四月的一,皇上召重臣,“太子逝世,長孫年幼難以擔當子重任。朕想立燕王為太子”。

但不料就連之前在北平輔佐燕王的穎國公傅友德,都在翰林學士劉三吾那,反對立燕王為太子的折子上簽名附議。

奏折如是雲:“立燕王為太子,秦王、晉王將如何自處?皇孫已經年長,可繼承江山社稷”。

見皇上最終放棄立燕王為太子,並在洪武二十五年九月十二日,立第三孫朱允炆為皇太孫,大部分臣子才放下心。

實在是燕王太像皇上,不僅外貌相像。這對父子就連走路,左腳都是內側著走。

不過臣子們害怕的是燕王與皇上,精神層次的相似。例如即便與燕王同處一室之時,他們也同樣無法準確揣測出燕王到底在想什麼。

人對任何性質的神秘莫測,有恐懼感是很自然之事。

但立庶長孫朱允炆為皇太孫,讓皇嫡孫朱允熥的舅外公涼國公藍玉、舅舅開國公常升(開平王常遇春第二子)極為不滿。

藍玉更是破口大罵:“腐儒劉三吾明知嫡孫允熥,才是法理上第一繼承人。允熥在嫡兄雄英八歲薨了後,已是嫡長孫。皇上長孫年幼,的就是允熥。”

“沒想到劉三吾這老狗不顧法理,趁機庶孫年長,可立為太孫。他也不想想朱允炆外祖太常寺卿呂本隻是負責祭祀、裝神弄鬼的,將來能保得住朱允炆嗎”?在自家酒宴上,藍玉對著原太子黨的公侯伯們,接著吼道。

見舅舅如此,在場的開國公常升,氣得當場摔了酒杯。

常升淚水在眼中打轉地道:“父親與長姐(太子妃)、長兄雖都相繼離世,但母親、舅舅、我還沒死。這他媽,是在欺我等未死之人”。

聽到外甥這麼,陷入狂怒的藍玉頓時就站了起來,將酒桌掀了後,又怒火衝地拂袖而去。

作為被軍中認可的大將軍,作為開國第二功臣之子,藍玉與常升此舉可不是沒有意義的怒火。他們有足夠的力量,將這現在這怒火變為將來實際的行動。

漸漸,京中有傳言,皇上駕崩之時,便是皇太孫朱允炆讓位於法理繼承人朱允熥之刻。

沒多久,藍玉案發了。

“藍玉案”不是以涼國公藍玉一人身死,而作為結束。

以開國公常升這位公爵,鶴慶侯張翼、普定侯陳桓、景川侯曹震、永平侯謝成、宜寧侯曹泰等十三位侯爵,徽先伯桑敬、東莞伯何榮兩位伯爵為首的三萬五千餘人,也皆死於藍玉案。

這三萬五千人的死亡,讓朱允炆少了近憂。但同時也標誌著他父親生前建立的軍事班底,於此時徹底煙消雲散。

李麗質對此,有所耳聞。上述人物的社會關係,李麗質也知道是屬實的。

李麗質也聽皇上立朱允炆為皇太孫之前,皇上曾在焚香祭之時問上蒼,子嗣中誰才能大明屹立於世?如何才能讓大明基業永存?……

但她對這些,沒有多少興趣。李麗質關心的是,她身邊的人,她身邊發生的事。

進入京師燕王府,李麗質發現王府太監雖然對郡主禮節有加,但王府太監真正在意的是跟著郡主的張雨欣。

反正從進門走到後院,王府太監就一直在暗中窺測張雨欣在看什麼,在什麼。

李麗質理解王府太監為何如此,畢竟張雨欣才是燕王府未來的女主人。

但當李麗質發現朱玉英嘴角隱有失落時,她不僅心生不忍,同時也了解為什麼在這一路上郡主比以前沉默了。

聽郡主此次來京,是與左軍都督府都督袁洪之子袁容有關,皇上有意召袁容為郡主儀賓(親王女婿的稱謂)。

又聽袁容在京中,屬於踏實能幹且一表人才的世家子弟。想到這,李麗質又為郡主感到一分高興。

“自己將來都不知道如何,居然為身為潢貴胄的郡主去操心”李麗質心中閃過此念後,又在心中想到,張輔他們應該是因為暴雪才在路上耽擱了吧?

帶著心中這個疑問,李麗質看向了一直魂不守舍的嚴妙靜。在之後張雨婷問李麗質想住在哪時,李麗質鬼使神差地道:“不知能不能住在妙靜妹妹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