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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目光飄了飄，強自鎮定地笑：“這……你在說什麼……”
沈九笑眯眯地看著他：“你把年幼的我偷偷抱走送到孤兒院，把我母親賣給別人做媳婦。”她聲音慢下來，神色也一分分淡下來，盯著那個人，一字一頓：“你，得了，多少錢？”
那人唇一下子慘白了起來，最後掙紮著道：“我忘了……”
但這已是變相承認了沈九之前的猜測了。
手腕輕輕地震動了一下。
沈九微微勾了下唇角，手指微微一勾，刀漂亮得打了個旋兒。
她眉眼微微一抬：“出去。”
那男人忌憚地瞧了一眼沈九手裏的刀，向後退了兩步，又忽的想起了什麼，神情又迅速陰狠了下去。
他一個人製服不了這個臭丫頭，再找幾個還不行嗎！
他偏頭看了一眼外麵，猛地一拉門，徑直出了院子。
沈九沒理他。
她收了刀，坐回到一邊，將桌子上的塑料刀鞘拿了過來，套在了刀上，然後她摸出自己的手機，把錄音中斷。
沈九低下頭，平靜地撥出了附近的報警電話。
電話接通得很快，沈九眼睫微微一低，聲音驟然帶上了幾分哭腔與無助：“警察叔叔。”
她現在還是個剛滿十四的少女，聲音天然就帶著幾分柔軟，惹人憐惜：“我舅舅，我舅舅他準備把我賣給一個老男人——”
電話那端似是驚住了：“小姑娘，這種話不可以隨便亂講——”
“我沒有！”沈九聲音微微急切了一分：“我聽見他和那個人談價格了！我還錄了像！我是趁著他出門時候偷偷報警的。”
她迅速地把地址報了一遍：“他們馬上就要回來了，你們可以來救我嗎？”
少女的聲音可憐而又慌張，那邊的警察遲疑了一下，覺得這個警情不像是假的，於是道：“我們會盡快趕到。”
沈九眉眼一低，掐斷了電話。
之前帶宋清安來這裏的時候，她把整個小鎮都逛了一遍，對小鎮的布局還算是了解。
警局離這邊並不遠，隻有幾分鍾的距離。
沈九將手機揣進兜裏，摸了摸桌子上放著的那把水果刀，偏頭看向了門口。
五好青年並不想動武，但是如果那群人回來的太早——
沈九將塑料刀鞘向下撥了一點兒，眉眼微微低了一分。
她坐了沒有兩分鍾，外麵便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沈九抬了一下眉，視線輕輕瞥了過去。
那中年男人已經帶著幾個人衝進了院子，大聲地叫囂：“就你也想反抗？我跟你講！今兒個不管怎麼樣，你都得給我乖乖去——”
敲門聲忽的響了起來，然後幾個穿著製服的人推開了半掩著的門：“警察。”
為首的警察亮了一下自己的證件：“有人舉報說，這裏有人買賣婦女。”
沈九將水果刀推回到塑料刀鞘裏，抬手揉了揉眼睛，把自己的眼眶揉紅了，然後奔出了院子。
她眼眶紅著，唇瓣緊緊抿著，一副驚慌無助的模樣，然後她抬起手，一指最前麵的那個中年男人：“就是他！”
沈九把手機摸出來，亮出裏麵的視頻：“我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