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文德在濠州也被鄭清之掣肘,很多事情不方便。南宋幾乎無官不貪,不貪還就混不下去,鄭清之自己也貪,卻拿這個由頭來給他穿小鞋。隻不過呂文德雖然氣憤,但他是想勸賈似道和鄭清之暫時和解以國家大局為重。讓派係鬥爭平靜下來,局勢不再緊張,對抗元就有利。
石斌則是為了從鄭清之那獲得潭州通判的位子不讓賈似道對他有嫌隙。
知道這些後,石斌心想:既然呂文德是想平息內鬥,那他就應該會支持自己去鄭清之那謀得這潭州通判一職。於是他便將心中想法給說了出來。
二人都是賈似道一派,而且都是核心成員,自然都能為對方考慮。雖然有些酒上頭,但都聽懂了七八分,表示支持對方的做法。不過已有醉意,不好當即討論,都表示詳細事項隔日再說。
這夜二人喝了個痛快,也說了個痛快,都很舒服。
世人都知道酒桌上的話隻能信一半,尤其是喝得醉醺醺,口無遮攔時就越發不能作數,當不得真了。
不過借著這酒勁開了個頭也是好事,二人就是不想再談一笑了之就好,也不會弄得難堪。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石斌便模模糊糊的記得頭天夜裏和呂文德說的東西。雖說有些想馬上就去核實下呂文德的態度,但經過和劉鼎的較量,他算是明白定力的重要。
於是又靜下心躺在床上休息,反正酒喝多了頭昏腦漲的,正好。
其實石斌也不急,二人現在是半斤八兩,他想請呂文德幫他在賈似道麵前做個保,呂文德肯定也想從石斌這買到些威力強大質量上乘的火器。
隻不過二人時間但也都不非常寬裕,能耽擱的時間都不會超過三天,畢竟沒人喜歡辦事急匆匆沒點回旋餘地。
所以石斌認為今天必須和呂文德把條件談好,為了潭州通判之位白送幾十杆石斌槍也不過那麼大事情,反正他也是堅定的抗元將領。
窗外的綠蔭蔥蔥是讓非常愜意的,雖說他也想遊樂山林不理世事,但這卻是絕不可能,覆巢之下,豈有完卵?若想苟活便隻能屈從元人,任其宰割,這是他最不可以忍受的。
他可以與奸臣權臣沆瀣一氣,卻絕不屈從於元人。這讓石斌更加堅定了必須奪得潭州通判的信念,不惜一切都不必奪得。
思考可以讓時間逝如流水,一晃眼便到了用午膳的時候。
石斌也懶得再練什麼定力,到大廳就和手下護衛用起餐來。隨意瞄了瞄旁邊的那幫人,隻見呂文德的護衛卻不見呂文德。
這情況當然讓石斌有些失望,不論呂文德是有心還是無意,說明他並未拿自己當真兄弟。
想到這就禁不住有些沮喪,差點在這大廳之中就要和賈玲說‘我以真心待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了。
知道自己這丈夫太容易動真情,賈玲也不掐他,隻是悄悄的說道:“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還真是如此,於是石斌投去了一個“我該如何”的眼神。
“簡單,呂大人既然避而不見,你就送午飯進去,若他佯睡,你也不必搭話,隻坐那休息便好。奴家相信呂大人不過是怕惹事上身,並非心似寒鐵不想幫忙。”賈玲細細說道。
照賈玲說法做果然進了呂文德的房間,呂文德也果然在“睡覺”。
本就不想太過急躁,也就在那悠閑的坐下休息起來,這午飯後石斌是要發“飯暈”的。既然呂文德睡覺他也幹脆發飯暈,待他呂文德裝不下去了再開談。
還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石斌這飯暈沒發好,雙手蹭空,下巴磕到了桌麵上,將一桌子菜給掀翻,飯菜撒了一地,這便讓呂文德想裝也裝不下去,隻得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