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王三這精明鬼給留意到了,石斌並不想這麼快就承認自己情緒不好,不過是下人胡亂猜測而已。
書桌上正好有幾份水利方麵的公文,都是些不好的消息,正好可以利用這些來搪塞王三這人精。
“你看看吧。”把話一說完,石斌便將桌上的公文塞到王三手中。
原來要麼是石橋垮了,要麼是水壩裂了,再要麼就是水渠壞了,總之轉來轉去離不開一個錢字。
如今哪裏都缺錢缺糧,但上麵又一個勁的催錢催糧,
故而石斌暴躁是可以理解的,如此說來他對小琴發脾氣和近幾日略顯鬱悶都很正常。
弄清楚了是他自己多疑,王三立馬道歉,表示他不該在彙報工作的時候嬉皮笑臉沒有規矩。
好不容易糊弄過去王三,石斌自然不會再露出馬腳,當即拿出平時的態度說道:“賢弟關心為兄,為兄非常高興,哪裏還會責怪賢弟,不過以後有事直說就是,不必如此。即使你有什麼錯難道我還會責備於你?”
這些話王三當然不會全信但也不會不信,他最知道的就是進退,也笑著答道:“大哥能理解小弟,小弟萬分感謝。小弟也請大哥放寬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自有弟兄們操心,你要關心的是大事,不值得為此沮喪。”
古語有雲:言多必失。他石斌論察言觀色絕對不如王三,所以現在首要做的就是將他弄走,而不是在這書房之中聊天。
“賢弟今天所為何來?經你這麼一勸為兄心情已經平複,請賢弟將事情說與我聽,咱們好早做決定,我也好再做其他。”石斌笑著說道。
本已被忽悠過去的王三一聽石斌這番言語知道其中定然有事,但見今日石斌並不願開口,他也不好問得太過,不合為弟之道。
他也認為一旦石斌想說自然會說,或者他一問石斌也會說,絕不會如此忌諱。
故而將今日的事情細細說了出來,與石斌商議一番便立刻離開了。
過護衛崗時則叮囑許風,要他好好照顧石斌,最好能找出石斌如此焦躁的原因。
待王三離開後石斌徹底從不快之中走了出來,而且還稍稍帶著點高興的情緒,不過這種快樂維持不了多久。
因為這是第一次他瞞過了王三,沒讓他看出端倪,沒有被他發現他石斌因為什麼而不快。
不過這隻是維護了麵子而已,最多也就是表示他已經成熟許多,但並不那麼的值得炫耀。
從來最累的都是下麵的小吏,真正的掌權者如果是個不思進取的庸官幾乎就不會有什麼事。
石斌雖然上進,但他手下有數個很有能力又肯全力協助他的弟兄,所以他也隻要掌控好大局,處理好大事就好,真正要他動手做的太少太少,最多就是眼前要他批閱的公文。
他記得曾經看過一個曆史紀錄片,其上舉例道: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十七年(1384)九月十四日到二十一日,僅僅八天內,他收到了一千六百六十六件公文,合計三千三百九十一件事,平均每天要看兩百份文件,處理四百件事情。
如今他一日至少要看四十份文件,處理六十個大小問題,他很懷疑是不是哪天因為眼睛過度疲勞引起失明。
關鍵是每日處理的都是幾乎一樣的他毫無興趣的事情,終於有一天他熬不住了,將公文全都甩到了地上。
門外的許風聽到這奇怪的聲音立刻跑了進去,一見隻是一地的公文,石斌還是安然無恙的坐在椅子上,他鬆了口氣,隻不過石斌的臉色似乎很不好。
此時他想起了王三離開時叮囑他的話,看這情形石斌定然有很不快的事情,不過是沒說出來而已。
既然石斌連賈玲都沒告訴,說明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亂嚼舌根是大忌,這事情由小琴和王三處理是最合適。
故而他決定還是按王三的囑咐仔細的觀察石斌就好,到時候好幫他們解決問題,他許風一個區區護衛隊長還不夠格參與。
於是他隻是幫石斌撿起了地上的公文,也不問這些東西是如何掉在地上,幫石斌再泡了一壺茶之後便離開了。
石斌雖然不聰明,但是知道剛剛的行為定然讓許風感到了不對勁,隻不過是他不敢問而已,有這麼一個懂事的下屬他還是很高興。
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他又想起了那些位高權重的人肯定更加壓力山大,而且還不能隨意說出口。
沒個倒精神垃圾的地方這人遲早得瘋了,但他們似乎沒幾個人瘋了啊,看來其中必有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