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食習慣不是什麼機密,閑聊一下就都知道,同僚之間經常喝酒更加容易知道。故而趙葵與呂文德都表示已經知道這些,但同時表示無法理解為何會後悔吃檳榔和花椒。
“我經常領兵在外,也就會帶著檳榔和花椒醬走。這個習慣恐怕二位大人不知道,恰恰就是這個習慣讓我今天出了這醜。”石斌‘慚愧’的說道:“這天氣炎熱食物容易變質,我卻貪嘴,今日早餐時候便吃了不少變質的花椒醬和發了黴的檳榔,所以才成了這模樣。實在慚愧···”
當然不會就這麼相信石斌的空口白話,趙葵便問起呂文德來。呂文德給的答案是石斌說的都是實話,並未摻假。原本呂文德想說不知道那食物是否變質,但稍稍一想便將這話咽了下去。因為他不認為石斌會平白無故的裝病。
既然石斌說的是真話,趙葵也就隻好答應讓賈玲與賽西施也加入到談判中來,但是他的壓力也陡然大了不少。和兩個有些蠻橫的女人談判肯定不會輕鬆,即使她們已經承諾不再亂發脾氣。
“趙大人,我現在身體不是很好,就坐遠一些聽著,能聽見就好。至於商討的事情就交給我兩位夫人了。她們都是女流之輩,若是有什麼冒犯之處還請見諒。不過應該不會了,她們應該也不會想被我押回四川。”石斌一邊跟趙葵說著一邊提醒著賈玲二人。
“請夫君放心,我與西施妹妹再不會胡來了。”賈玲非常滿麵含笑的說道,甚至還帶著點撒嬌的味道。
這麼巨大的反差讓趙葵與呂文德不禁驚顫一番,都感歎石斌心髒強大能承受如此變化。
“知道就好,好了,你們好好的與趙大人他們談吧,不用管我了。若是有意見我也會說的。”
石斌話一說完,賈玲立刻問道:“趙大人,我聽夫君說你是將北麵的軍政財三權交給了他,並允許他在黃河南岸的州縣便宜調動糧草,不過必須仍舊繳納賦稅和支持徭役?”
“確實如此。怎麼,難道不對嗎?”趙葵疑惑的問道。呂文德也同樣向賈玲投去疑惑的目光,在他看來這很不錯,是朝廷很大的退讓。
“當然不對。”賈玲斬釘截鐵的說道。雖然語氣不再那麼惡劣但明顯其中隱含著一絲憤怒。賽西施雖然沒說話也是狠狠地點了點頭表示支持賈玲的意見。
沒想到賈玲的態度如此強硬,還沒開場便否定了之前所有的協議成果,這再一次出乎了趙葵的意料。但既然已經讓賈玲上了談判桌也就斷沒有蠻橫的推她下去的道理,所以趙葵隻能選擇耐著性子繼續談。
“那賈玲你認為哪裏不對?”
“趙大人,如今大宋苛捐雜稅不知凡幾,在這剛剛收複需要休養生息的地方不免除稅賦徭役反而還要繳納稅賦支持徭役,是不是有些荒唐?”賈玲冷冷的說道。
賈玲的這一句話將趙葵給問住。的確,無論在何時,遭受戰火的地方統治者首先要做的就是休養生息免除稅賦徭役。而趙葵與石斌、呂文德的協議中卻仍舊要他們繳納稅賦支持徭役,這絕對說不過去。
雖然道理上如此,好在趙葵不是書呆子,他立刻說道:“這當然不合適,但是做為交換我給了他們陝西、河東、江南兩路一共四路的軍政財三權。若是他們不要那裏的政權和財權,我可以考慮免除他們的稅賦徭役。”
“趙大人,帳可不能那樣算。你給了我夫君和呂大人這四路的軍政財三權不假,但若是還要負擔稅賦徭役,那這財權不要也罷。這左進右出的把戲就別玩了。即使有了財權說不定他們二人還會因為賦稅太重而入不敷出,到時候連維持軍隊的糧餉都沒有。元人再來的話,即使是我夫君也難有回天之力,恐怕隻能撤退了。”
看著眼前的賈玲和臉色漸漸轉陰的呂文德,趙葵心中焦急起來。他意識到自己的好算盤要落空了。呂文德明顯覺察出自己被算計,事情難辦了。至於石斌恐怕早就知道,隻是沒說而已。
故而現在趙葵的底氣不足起來,但還是硬著嘴巴說道:“難道我大宋就隻有你丈夫和呂文德能抵抗元人,其他將領就都是見了元人隻知道跑的飯桶嗎?”
“趙大人,是不是飯桶你自己心裏清楚,恐怕不必我們多說。朝廷的意思我們都清楚,你們隻是想拿我夫君和呂大人當救火隊員,有事就派出去,沒事就看著。”賈玲冷哼一聲道:“真是打的好算盤!今日若不是我和西施妹妹來了,我夫君和呂大人恐怕就中了你的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