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浮跟在父兄身後出城去迎接那四皇子殿下率領的援軍,忍不住歎道,“果然皇子駕到,就是不一樣啊。方才我來叫
門,不給開門不說還讓我吃了一箭。出去轉了一圈,滅了幾個小兵,砍了個先鋒,才放我進來。”
“哈哈哈!”唐連勝笑得沒心沒肺,“我們這兒將士不認得你,也怪不得他們!”
唐成言也跟著笑了,“今日之後,滿軍將士都知道我唐家還有個小將未出。”
他們一路說說笑笑,直至到了路口,與四皇子禦無涯的人馬彙合。
此次朝廷接到邊關急報之後,本定由太子禦初然親征,但禦初然哪裏肯上這種前線沙場來,找了各種理由推脫。一是
皇上欽點的主帥出師未捷身先死,臨陣易帥,又屢傳危報,誰都知道這仗不好打了,二是燕歌邊關那邊放出的風聲有十萬
大軍壓境,再出援軍,也隻能湊得兩萬人馬。
就算燕歌國是虛張聲勢,五萬人馬也該是有的,兩萬援軍再加唐成言的五千駐軍,這人數上的懸殊,也叫眾臣望而生
畏。
若非要皇族坐鎮,禦無涯自請領兵前往邊境殺敵。太子禦初然自然是巴不得他去送死,立刻附議。
禦無涯一向不問政事,與幼弟禦子灝脾性相投,玩樂之事倒是精通,領軍打仗實在讓人無法想象,偏就皇上還準了,
便把兵符給了他。
兵部尚書趕緊才保舉了自己二公子炎千釋一起隨軍出征,助四皇子一臂之力。禦靳楓深深看了炎威一眼,才下了決
斷,一並準了。
禦無涯從馬上下來,讓麵前這些行禮之人先起身,對著唐成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唐老將軍辛苦了。”
唐成言正要謙虛地客套幾句時,就聽禦無涯追問道,“烏峽鎮裏還有什麼好玩的沒?”一句話沒把他給噎死,這兵臨
城下的,還能有什麼可玩的?早在皇都裏就聽過傳聞四皇子、五皇子就是一對活寶兄弟,六藝當中騎馬射箭最在行,其餘
勉強,與王公貴族子弟終日玩樂,也無人敢管束。
唐成言扯了嘴角,幹笑了兩聲,不知當做何應答。
他抬頭之時,望見了邊上這一位,倒是愣了一愣。
兵部尚書炎威二公子炎千釋,據說當年流落民間,尋了幾年才尋回來,且被禦靳楓認做了義子,從小便住在王宮內,
與禦無涯幾兄弟關係倒是不錯。但這位炎公子的性子卻冷淡得多,人也聰慧許多,那雙眸子像是看透一切,又對一切都那
般不在意。
今次出征,怎麼他也跟著來了。這一個兩個都不是好相與的,也罷,隻要援軍到了,與燕歌國的一戰便有了勝算。
唐成言轉頭眼神示意自己兒子唐連勝,畢竟年輕後生之間話題應該多一些,這接待皇子的重任就交到他身上了。唐連
勝瞬間便明白了父親的心思,兩步上前賠著笑,“回四殿下的話,眼下城裏麵還真沒什麼好玩的東西,不過呢,咱們軍中
有個廚子做得一手好菜,這酒嘛,雖然比不上慶祥春,但也別有一番風味。入城之後,咱們接風宴上一起品一品,如
何?”
禦無涯對唐連勝很是滿意,笑著點頭,“不錯不錯,唐少將軍很懂事嘛。”
唐浮跟在後麵,小聲嘀咕道,“慶祥春是誰?”
“慶祥春不是誰,是皇都百年老字號的酒樓。”接話的人一身玄色勁裝,唐浮還沒認出他來,但目光落到他臉上時,
才瞬間憶起當日在浮離穀中獵狼的那群人,他便是後來趕到徒手接下弩箭的好漢。
方才父親稱呼他為炎公子,當初在那群人裏他也被稱為炎兄。
看著唐浮的目光在自己臉上打轉,他似乎輕輕一笑,“敝姓炎,名千釋。唐四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見他竟然能叫出自己名號來,唐浮微微詫異了,而他更顯得有幾分得意,“四小姐在燕歌軍中的身姿,炎某十分欣
賞,你的靈力已到了五段吧。”
去他娘的什麼鬼,自己一句話沒說,他竟然什麼都看穿了。唐浮的眼睛瞪得更圓了些,麵前這人是敵是友,還待分
明,可該死的,他這唇角微彎的模樣,還真有點好看得難以描述。
唐浮悄悄地做了一個深呼吸,以抑製胸腔裏撲騰撲騰亂跳的小心髒。
整個接風宴上,唐浮坐在末席,低著頭用筷子把自己麵前盤子裏的食物一塊一塊地戳散,懟爛,不明白為什麼父親跟
二哥要陪著那四皇子慢悠悠地喝酒吃肉。
禦無涯一看就是典型的紈絝子弟模樣,仗著自己是皇子,當這前線是他吃喝玩樂的地方。他怎麼不找幾個歌姬唱唱跳
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