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門口,尹子虛的馬車並未立即駛走。直到炎千釋騎馬而來,停在唐府門前,對這馬車打量了一下,臉上微微露出
思索的神情。
尹子虛人在車內,卻對外麵情況了如指掌,他確定炎千釋看到了自己的馬車,也知道車裏坐的是誰,唇邊勾起滿意的
微笑,才吩咐車夫回宮去。車夫應了一聲,便駕著馬車離開了。
炎千釋這才下馬,入府拜訪。
唐府的人對於這位準姑爺一向都十分客氣,領著他徑自去了竹南院。
唐浮剛把安平郡主倆母女打發走,正在屋內洗個痛快澡。她沐浴的時候,下人替她準備好了東西,就被攆到外麵。她
不習慣連洗澡都要被人伺候著。
紅袖在門口看到準姑爺來了,正要開口解釋小姐如今正在沐浴。炎千釋微微一笑,把手指豎起來,比在唇前,讓她不
要出聲。這一笑,笑得紅袖什麼都忘了,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人,小姐真是好福氣。
炎千釋悄悄進了唐浮的房間,聞到淡淡的香氣,聽到屏風後麵的水聲,大約猜到唐浮現在在做什麼,但他也不避嫌,
悄聲繞到了屏風後麵。
唐浮一轉頭,與炎千釋對視了一眼,“你來了。”說完,回頭繼續泡在水裏,閉目享受狀。她這份愜意,讓炎千釋不
禁失笑,“月兒真不是尋常女子。”他拿起水瓢,要來幫忙,唐浮才趕緊揮手要把他趕到外麵去。
她不習慣的事,即使是他,也沒法例外。
等她擦幹了身體出來,對著他問道,“尋常女子是什麼樣?”
炎千釋抿著唇,看著她大大方方地在自己麵前換衣著衫,一時也答不出來,深思之下倒顯得他有些小家子氣了。唐浮
係好腰帶,轉身望著他,“咦?你臉紅了。”
被她點破,炎千釋反而更加有些不好意思,幹脆伸手將她圈進懷裏。他要如何向她訴說,從未有一個女子能像她這樣
牽動著他的所有心思,所以他才會像初見戀人的少年那般紅了臉。
任何言語都不及他心中澎湃情緒的萬分之一,他也省去了解釋,將所有化作一個溫柔的吻,落到她的額間。
“明日我要出城一趟,快則兩三日,慢則七八天,便會回來。”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這次計劃是秘密出行,他卻第
一個想向她告明,讓她不必因為不知道自己行蹤而擔憂。
唐浮靠在他胸前,感受著他的心跳跟體溫,嗯了一聲算是應答。
她連他去做什麼都不追問,這算是信任還是放任呢?正如他自己所言,她不是尋常女子,自然也不會像普通小女人那
樣對他癡纏不放。他應該覺得這樣是好事才對,不知為何,卻有一點點失落的感覺。
“對了,你是幾時跟國師熟絡起來的?”炎千釋忽然想起在唐府門口看到的馬車,雖然有想過尹子虛是來拜訪唐府其
他人的,但他直接拋出這個問題,若唐浮的確跟國師無瓜葛,定然會否認。
說起來,這問題問得便有些心機。是出於男人的警惕,還是占有欲作祟,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我是向他打聽我師父的下落,所以一來二去,聊得多了一些。”唐浮臉色絲毫無變化,她在前世就接受過專門的撒
謊訓練。不管在何種情況之下,哪怕被測謊儀監測,也能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著假話,隻不過眼下她這小謊話,隻是為了
不讓炎千釋多想。若是她告訴他,自己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另外一個時空,所以才跟有同樣經曆的國師相熟,炎千釋肯
定會以為自己發瘋了。
唐浮在心裏默默歎道,這個時候,隻好把師父搬出來做個借口。雖然空雲道長掛了一個道號做掩飾,整日也會貧道貧
道的自稱,但實際上哪兒有什麼道人的氣質。不過還好他一身道袍,再加上好歹也教了自己十一年,跟尹子虛勉強也算是
同宗了。
見炎千釋算是接受了這答案,並未追究,唐浮才放了心。
***
翌日清早,天還未亮,唐浮就出發去綏陽,參加武鬥大會,她的最後一場比試。提早出門,免得遇到二哥又要嘮叨她
幾句。
等到了綏陽時,她才發現會場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果然有許多人就今日的賽事置了賭局,人們討論紛紛。唐浮有幾分
好奇,賽事到今日,已近尾聲。但是除了報名的人之外,並不是完全公開的,雖然也會有一些尚武之人來觀看比賽,但參
賽者的信息隻以姓氏對外昭示,其餘無再多的資料。
與其說是對比賽的保密性,倒不如是舉辦官員的不作為。玉穹不比東乾,其實是一個重文輕武的國家,就算是到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