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浮像是在看著別人的故事,竟然有些感動。
南裏澤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當初聽到你奉旨嫁入玉穹時,是我同阿爸駐守青嵐山的第三個年頭,還差三個月就可
以回大京述職,我本已經做好準備向皇上提親……”
原來這就是一個青梅竹馬被活活拆散的故事,可唐浮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似的,卻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問題。
南裏澤從身後將她攬入懷中,“就算如此,我們仍能在玉穹相遇,你說,這算不算有情人終成眷屬?”
唐浮從他的懷裏掙紮出來,轉身瞪著他,“南裏,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們隻是朋友,何時成了有情人?”
“怪我沒有提前跟你表明心跡,但我們自小相識的情誼,難道有假嗎?”南裏澤苦笑一下,意欲解釋,伸手去拉唐
浮。
唐浮有一種直覺,真正的哥舒芸兒並不喜歡南裏澤。
雖然她對哥舒芸兒了解不深,而哥舒芸兒對唐家對她都恨之入骨,她們之間根本沒有交集,但正是如此,她可以判斷
哥舒芸兒是一個很感性的人,而且執著。對恨如此,對愛便更是如此。
若她在被自己的父皇嫁到玉穹來之前,就已經喜歡上南裏澤,以她的脾氣應該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聯姻的。
而南裏澤的反應,則告訴她,她賭得沒錯。
唐浮向後退了兩步,與他拉開了距離,而南裏澤抬手一揮。便叫這幻境之中的景色再次發生變化。
他們二人正站在青嵐山下的草場上,長風直軀,將半人高的青草都壓倒了。唐浮伸手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長發,望向無
垠一片的綠與藍,如一副大氣的畫作一般呈現於眼前,權當是欣賞風景了。
南裏澤醉了,醉在自己的夢裏。
他望著眼前的女子,漸漸連自己都分不清了。
“跟我回去,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好不好?”他的聲音一出來,被風吹得支離破碎,傳到唐浮那邊,隻能零星聽到幾
個字。但唐浮也能猜出他要跟自己說的是什麼,隻是回頭望著他淺淺一笑,並不作答,這樣他自然就會明白。
此時,唐浮雖然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但她心裏牽掛的還是那份軍報,她想知道獻州的具體情況,就算禦無涯小勝,
恐怕也是經過一番瀝血酣戰。而炎千釋是否一切安好呢,說不想他是假的,連自己都騙不過去。
更重要的,她要在這裏打聽到皇宮裏的消息,打聽到禦逸塵的計劃,還要想辦法盡快找到雲孟辭真正的藏身之處,救
她出來。
她回身對南裏澤說道,“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一會兒。”
南裏澤聞言,沒有說話,但卻收了靈力,解除了幻境。他們又坐回在驛館的正殿之上,一切如常。就連那份軍報也安
靜地躺在它原先被南裏澤隨手一放的位置上,不曾動過。
唐浮一看時辰,已經過了申時,而南裏澤被自己灌著喝了不少酒,這會兒後勁上頭,雖然他臉色還算正常,但眼神已
經有些恍惚。她上前扶著他胳膊,“你也醉了,不如也去休息吧。”南裏澤起身,搖搖晃晃地出去,唐浮也跟著他一起,
在起身的同時,伸手取下左邊耳朵上的墜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扔到腳邊的地毯上。
唐浮陪著南裏澤走到大殿門口,有下人過來接應,扶著南裏澤繼續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