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穀雨是被竹叫醒的。
起床的時候,已經是卯時三刻。
“哈…”
李穀雨打了個哈氣,順手把放在桌子上,昨夜猛輸出了一晚上的成果,一個幾乎被塞成圓形的信封遞給了竹,讓她送到城裏的墨香書齋,那是劉不識在書信末,留下來的收信地址。
“還有,你幫我跟老娘問安,和老太太一聲,今兒衙署有事,我就不去給請安了,晚上也未必回得來,所以晚上不用等我吃飯了!”
“好。”
竹一如既往的乖巧。
隻是看著李穀雨哈氣連的樣子…
瞄了一眼床鋪,臉緋紅。
李穀雨也不知道這丫頭,被府裏的老媽子們,傳授了一身“汙藝”絕學,匆忙洗漱穿衣帶上腰牌後,風風火火的趕往衙署。
因為昨李穀雨吩咐過,今要前往永安村,打探虛實,所以王虎一早就在衙署等著了,看到李穀雨踱步進來,先是出聲請安問好,又稟告李穀雨:“三爺,剛才二爺過來,老爺今要出門,您看…”
這裏的二爺,的是師爺陳司鑒。
師爺,並非是正式官職,而是老爺的私人幕僚,也叫刀筆吏,雖無官身俸祿,但因為是老爺最親近的心腹,所以權柄不,很受尊重,屬於衙署中除了老爺之外,最有牌麵的人了。
李穀雨之所以被稱為三爺,可不是他在李府行三,李府的稱呼可沒那麼響亮,而是李穀雨在桃縣衙署中,僅次於老爺和師爺,這麼一個行三,所以裏裏外外都稱呼他為三爺。
“二爺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走。”
“沒老爺因何事出門?是公務還是私事?”李穀雨按照流程詢問,老爺出門須有皂吏隨行,一是為了貼身護衛,保護老爺的人身安全,也能聽候差遣,裏裏外外跑個腿什麼的。
二來則是為了牌麵,以雄壯聲勢!
就和大堂上喊堂威是一個道理。
之所以問是公是私,那自然是有不同的規格,如果是私人出行,那咱們就低調點,不帶儀仗隊,帶幾個保鏢就行了,而如果是公務的話,那肯定是要大聒大噪,要的就是一個威風氣派,所以人要多。
對了,皂吏和快吏,壯吏合稱為三班衙役。
理論上都歸李穀雨管轄,但實際上皂吏,屬於老爺的護衛和儀仗隊,李穀雨也不好插手,而壯吏負責看守城門,糧庫,監獄等等要害位置,所以除了有什麼大追捕,平日也不好輕動。
所以平時受李穀雨指揮的,其實主要是快班的捕快,不多不少四十多人。
李穀雨之所以是“走流程”詢問,其實真的就是走流程,因為尹元禮之所以告訴李穀雨一聲,其實就是出於對李穀雨的尊重而已,畢竟這三班衙役,名義上是歸李穀雨管轄的,講究個態度!
王虎聞言忙不迭的回答:“二爺是訪友。”
“那就讓張龍帶幾個兄弟跟著。”
張龍是皂班的頭頭,為人機靈,處事圓滑,且武藝高強,是衙署中除了李穀雨之外的第二高手,原本是快班的捕快,後來被李穀雨提拔成了皂班的頭,一直以來還頗受尹元禮的喜歡。
王虎聞言搖了搖頭,直言:“二爺,老爺點名要三爺您隨行!”
“讓我隨行?”
李穀雨愣了一下,顯得有些意外,他雖是受到尹元禮的招募,為桃縣掌刑,屬於尹元禮的下屬,但他的職責是刑偵破案,抓捕凶手,當保鏢這個業務,顯然不在他的服務範圍之內。
不過好歹是上司,而且對自己頗為照顧,除了公務還有人情,李穀雨也不好拒絕,所以隻能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那你先帶著兄弟們,去搜查金卯等人,看我這邊什麼情況…
如果回來得早,咱們下午去永安村。”
“得嘞。”
王虎應了一聲,便匆忙出門。
而李穀雨則是先去找到張龍通知。
張龍也才二十多歲,和李穀雨年紀相當,身材勻稱,長相上佳,算是李穀雨之下的桃縣衙署顏值擔當吧,因為李穀雨武藝勝過他,又是李穀雨提拔他做頭目,所以張龍對李穀雨頗為尊敬。
“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