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墨離長袖袍中的手指微微繾綣,唇角緩緩勾起,一笑,俊朗奪目又叫人十分安心。
綺月寒緩緩鬆開手指,回報一個笑意,“藺墨離,我走了。”說完,車窗簾緩緩落下,薄薄一層,隔絕了兩個世界。
藺墨離上揚的唇角僵在臉上,心底壓抑著的情緒蓬勃洶湧,幾乎就要將他淹沒,一絲絲害怕在繁雜的思緒中掙脫而出,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
馬車中,弑羽客眉心一直皺著未鬆,女人的神色他都看在眼裏,卻不能在此時多說什麼。
就算知道她對情感的之事向來遲鈍,未必知道藺墨離的心思,但他也見不得別的男人時常把她惦記在心裏。
回北辰的一路十分太平,再沒遇到之前昌樂縣和濰城的事情。
這次再經過昌樂縣,聽說新的縣令已經上任,百姓們對平遙王讚譽有嘉,將如何教訓濰城城主的事情更是傳的神乎其神。
落腳歇息的時候,客棧裏還有說書的,講的那叫一個眉飛色舞。
啟程的馬車上,綺月寒不禁調笑了幾句,都被男人悶聲擋回了。
進了京城,直奔平遙王府,管家早就在門口等著了,看到逐漸近了的馬車,一貫沉穩的人也露出些激動來,這一走,就將近一個月啊。
“弑哥哥!”馬車才停穩,裏麵人還沒起身,外麵就傳來一道欣喜難抑的聲音。
綺月寒悠悠看向弑羽客,唇角掛著淡笑揚了揚眉,走了這些日子,她都忘了平遙王府裏還有這麼一位姑娘呢,這癡心的等了這麼久,也難怪此時聽著有些激動了。
“怎麼?王妃也吃醋了?”弑羽客對上女人目光,勾唇問道,心中期待著她的回答。
綺月寒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道,“我醋什麼。”說完,彎腰挑簾下去了。
沒得到想要的回應,弑羽客悶聲挑簾跟後下了馬車。
藺煙兒見一前一後的出來的兩人,眼中欣喜頓了下,轉瞬到了弑羽客身邊,一雙水靈的眸子都要貼在弑羽客身上。
“弑哥哥,你可算回來了,這些日子煙兒在府裏一個人實在無趣。”唇畔笑意染染,眼中情意繾綣。
弑羽客卻注意不到,隻笑了下,“府裏這麼多人呢,再說你哥哥不也來了,怎麼不去找他。”
“他更無趣,整日就知道嘮叨我。”平時裏高傲冷清的人,到了弑羽客麵前,變得可愛完全不同與平日起來。
綺月寒笑著的搖了搖頭,率先邁進府裏,不陪著他們在府外談心,她趕路可是累的很。
“走吧,先進府。”弑羽客見綺月寒進去了,開口說道,跟上了她的步子。
藺煙兒眼中的欣喜逐漸褪去,水眸中露出傷懷之色,疏冷的小臉苦笑,弑哥哥,我真的來晚了麼,你眼裏再也看不到我了麼……
一路回了芳華苑,一切一如之前沒有變化,殿內更是一塵不染,看來一日也不曾疏於打掃。
紫嫣和風之微去安置從西疆帶回來的東西,弑羽客從門外進來,就看到女人懶散的斜倚在榻上,長發垂落,俏皮的在臉頰旁。
“怎麼舍得來這,藺姑娘呢?”綺月寒半眯著眼,隱約看到眼前有影子,抬眼看到弑羽客倚在柱子邊上,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
弑羽客聽了問話反而笑了,唇角有些邪肆,“還說不是醋了。”
綺月寒坐直身子,仰頭看向男人,不明所以,“王爺難道喜歡愛吃醋的女人?可惜了,我不會。”
“不會沒關係,可以慢慢學。”弑羽客氣定神閑的說道,搓著手指,眼中帶著戲謔接話道。
無奈的看著男人,綺月寒發覺自己的越發看不懂他,冷傲果決,霸道痞氣,偶爾調笑他時候的無賴,真不知道到底哪一麵才是真正的他。
“我困了,王爺沒事說的話我就睡了。”
看不明白,也就懶得再繼續這個話題,複又斜倚下去,閉眼不去看他。
弑羽客見她對這個話題避之不及的樣子,心中無奈,卻也不逼迫,任她去了,看了一會,才轉身離去。
第二日,宮中來人傳話,皇後準備的接風宴,為綺月寒和弑羽客洗塵,藺煙兒也在受邀之列。
快到傍晚之時,接他們入宮的馬車來了,幾人一同出府,隻有一輛馬車。
綺月寒不由勾唇,詢問的看向弑羽客,後者以平淡神色回應,叫來管家,“再去準備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