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馬建白回去之後，連夜寫了十幾頁的奏折，在天亮之前差人送入了皇宮，送到了北辰帝的手裏。
一大早的，馬建白換了身朝服，拿了朝笏便出門了。
奏折中所列都是弑羽客近些年來的豐功偉績，這些都是有依有據，隻希望能以此打動皇上，雖不至於原諒，卻也不會再遭小人蒙蔽雙眼。
早朝正常開始，最前麵那部分，各朝臣啟奏，十分井然有序。
然而等眾臣將日常的事務彙報完之後，北辰帝淩厲的目光掃了馬建白一眼，然後將早上馬建白遞來的折子丟在書案上，冷哼道：“今兒一大早，有人給朕投遞了這個，你們倒是說說，這上麵寫的是否有理？”
這話說到這時候，馬建白的臉上忽然覆上了一層薄薄的汗。
北辰帝的目光落在馬建白臉上，嘴角微微提起，勾起一抹冷笑，他指著馬建白：“邢部，馬愛卿，你來念念。”
馬建白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弓著腰出了隊列，在北辰帝麵前行了個簡禮之後，便拿起那張紙，慢慢讀了起來。
因為是自己寫的，便越讀越起勁，到最後差點停不下來了。
讀完之後，北辰帝陰晴不定的臉上斂去了笑容，目光在大殿裏那些大臣的腦袋上掃了一遍，問道：“你們覺著如何？”
大部分人都會想著迎合北辰帝，便搖頭批評這奏折。果然，這才一小會兒，朝中暗罵聲不大。
馬建白身上冷汗直冒，卻突然聽見北辰帝笑道：“朕覺得挺好的。”
原本在底下七嘴八舌小聲議論的人頓時停了下來，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北辰帝。
昨兒上朝的時候，因為大臣張永安的帶領，朝中對弑羽客的罵聲不少，甚至翻出各種舊賬，把弑羽客貶得一無是處，想要為弑羽客正名的大臣都說不出聲來。
如今僅僅一封奏折，北辰帝便改變了立場。
頓時，所有大臣對弑羽客都讚不絕口。
原本一直站在一旁靜靜聽著的張永安，等到別人都說的差不多了，便從隊列之中走出來，站在北辰帝麵前，高呼道：“臣！有事起奏！”
空曠的立政殿頓時回蕩起他的聲音來。
霎時間，所有大臣都安靜了下去。
北辰帝皺了皺眉，望著底下的張永安，問道：“奏。”
張永安頭也不抬，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可王爺因一個女人誅殺我北辰朝廷棟梁，這是不爭的事實！”
鏗鏘有力的聲音落在大殿之中，響徹所有人的心扉。
這話說的不錯。
馬建白慢慢地走出來，帶著盈盈的笑意，望著張永安，問道：“張大人如何得知是王爺殺了丞相？若是消息不實，這欺君之罪，張大人可當擔得起？”
如今馬建白的話一針見血，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這回算是馬建白和張永安的正式交鋒了。
兩個人一同站在北辰帝麵前，各執己見，又都是朝中重臣，若是撕破臉皮，怕是不太好看。
於是北辰帝想了個折中的法子。
“既然此事無法得出個定論，此時便先這樣，待朕查明真相之後，自然得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