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王豐帶著金蓮、金藕兩個丫頭搬到了城外莊園之中居住,而王太常則開始命家人收拾行裝,準備南下。
小翠聽說王太常被貶官台州,沉思了一下:“台州近海,雖然民風淳樸,訴訟不多,但每年卻要防著海風侵襲。倘若應對不當,使百姓遭受風災,恐怕會被政敵攻訐。相公若能學會《七十二小法》中的知時篇就好了,那就可以提前預知天氣,使百姓早做防災的準備。可惜相公如今的修為……。不過不要緊,我會時時留意,提前為相公示警的。”
王豐點了點頭,道:“辛苦小翠了。”
二人知道相聚的時間不多了,因此一直雙手相握,耳鬢廝磨,恨不得合成一個人。
正在此時,忽聽門外綠蘿呼喚道:“小翠快出來,娘來了。”
王豐和小翠急忙整理儀容走了出來,就見一個看起來三十不到的美婦長身玉立地站在堂中,一身白衣,容貌美豔,神情卻十分端莊大方,眼波流轉之間,甚至帶著幾分冷峻,讓人不敢太過親近。
王豐不敢怠慢,急忙跟著小翠叫了聲娘,又趕緊請其上座,隨後前去倒茶。狐母喝了茶,正要對王豐說話,眼睛落在王豐臉上的時候忽然“咦”了一聲,緊盯著看了半晌,一雙眼睛越發的嚴厲駭人。
王豐心下詫異,惴惴不安地轉頭看向小翠,小翠急忙上前問狐母道:“母親,你這麼看著相公,是有什麼不對嗎?”
狐母忽然一拍桌子,對著王豐大喝道:“你究竟是誰?還不從實招來!”
王豐吃了一驚,強自鎮定地道:“我是小翠的相公王元豐啊!”
狐母怒喝道:“休要騙我!那王元豐我曾暗中見過,你這副皮囊雖然是他的,但內裏卻是迥然有異的兩個人。說,你到底是誰?”
王豐心下慌張,不過卻也知道絕對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當下硬著頭皮道:“我就是王元豐!嶽母以前見我的時候,我還癡癡傻傻,不知世事。如今我心智大開,自己回想往事,都有恍如隔世之感。嶽母以為我前後不一,這也是正常的。”
小翠也道:“是啊,母親。相公以前癡傻,如今聰慧,自然是大不一樣的。”
狐母冷哼了一聲,道:“開竅之後精神狀態是會有變化,由此也會引起人生際遇的改變。但一個人不論怎麼變,他的命運是大致確定的。原本王元豐的命格隻是個富貴閑人,可如今卻完全變了,我竟根本看不透你現在的命格。這其中一定有古怪。剛剛我暗暗卜算,得到是結果竟是:枯木新芽,此樹非前樹。顯然王元豐的皮囊裏麵換了另外一個人。”
聽了狐母的話,小翠頓時臉色蒼白地看向王豐。王豐苦澀地一笑,道:“小翠,我們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你是最知道我的。你難道也懷疑我?”
小翠聞言,回想了一下這段時間的恩愛時光,覺得並沒有什麼異常,於是轉頭對狐母道:“娘,我與元豐朝夕相處,並未發現他被人奪舍啊?”
狐母哼了一聲,道:“是不是奪舍,將他魂魄抓出來看看不就行了!”說著,狐母右手成爪朝著王豐腦袋虛抓而來,五指隱隱按住王豐的天靈、眉心、太陽和玉枕等幾個大穴,口中念念有詞。王豐瞬間覺得腦海一陣疼痛,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裏被拉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