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要南下,王豐便也開始收拾東西。王家是嶺南大族,王母也出身大家,當年的嫁妝十分豐厚,王太常在京中當了二十幾年官,置辦下的產業不少,這些都需要在離開前安排妥當。該變賣的要變賣,該保留的也需要安排人打理。
因此王母暫時留下來處理家事,隻有王太常,現在應該叫王知府了,在期限到來之前先行離京南下。王豐則因為要去國子監辦理退學手續,因此也留了下來,等著過些日子與王母一起走。
當日送走了王知府,王豐便去了國子監,找到管理教務工作的監丞說明了情況。國子監的監丞是從六品,消息也算靈通,知道王豐為什麼退學,因此並沒有故意為難,囑咐下屬的書吏為王豐出具了因故離監的文書,正要再寫上兩句不痛不癢的評語,就見國子監司業吳柄忽然走了進來,看見王豐在辦離監手續,於是拿起文書提筆寫道:木受繩則直,金就礪則利,君子博學而日參省乎己,則知明而行無過矣。生雖有過目成誦之智,出口成詩之才,然猶當以鍥而不舍之心,窮於書山,不可有一日懈怠也!勉之,勉之。
寫了評語,吳柄看了看王豐,又不發一言地離去了。
王豐心下疑惑,轉頭看向監丞,就見監丞笑道:“王公子還不知道吧,你在季考上寫的那首牡丹詩已經流傳開了,大家都讚不絕口呢!尤其是吳司業,對此詩極為喜愛,專門抄寫了一遍掛在房間內觀賞。你今日要走,其實監中的博士、助教們都是不舍的,隻不過……,所以吳司業這才親自過來送送你,給你幾句勉勵。”
王豐默默地點了點頭,收了文書,隨後去教室收拾自己的筆墨。一眾同窗見王豐要走,都視而不見,隻有於乘龍和馮生等寥寥幾個表示了關心,並起身幫著王豐一起收拾。
王豐也不以為意,與二人約了下學之後一起聚聚,隨後就準備離開。就聽前麵楚公子陰陽怪氣地道:“以前我就說過有朝一日你會灰溜溜地被趕出國子監,如今怎樣?傻子就是傻子,豈能與我等同窗就讀?”
王豐懶得理他,哼了一聲便即離去了。
此後王豐便在城外莊園之中安心修煉,每日一滴清淨無塵雲海玉露服下,修為增長飛快。閑暇時候則專心練習書法。自從王豐習武練劍之後,腕力增長極快,駕馭一支小小的毛筆自然不在話下,加上修道之後,神魂飽滿,以至於下筆也越發有神,近幾日寫出來的字已經有模有樣了,不比那些練字十年以上的人差。
基礎打好,剩下的就是日積月累,以期形成自己的風格了。
王豐也不著急,慢慢練著唄。
隻是小翠不在身邊,總是感覺不自在。這日王豐幹脆製作了一支炭筆,在宣紙上憑記憶勾勒起小翠的容貌來。很快,小翠抿嘴微笑的倩影就惟妙惟肖地出現在了宣紙之上。
正對畫思人,就聽身後傳來一聲輕歎。王豐以為是小翠回來了,急忙驚喜地回頭,站在身後的卻是綠蘿。
王豐繼續左右張望,就聽綠蘿道:“別看了,小翠沒來。”
王豐這才失望地收回目光,問綠蘿道:“大姐,小翠為什麼沒有回來?”
綠蘿歎了一聲,道:“母親說你身份不明,因此不準小翠再來見你。”
王豐急道:“我哪裏身份不明了?那天嶽母不是將我魂魄都拉出來檢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