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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刺史原本是窩了一肚子火而來,但此時見到王豐,卻又一時發不出來,隻得悶悶地跟著王豐進了書房。雙方坐下,葉雪薇奉上清茶,就見潘刺史心急火燎了喝了一口,隨後道:“王伯爵,你可真是難找啊!這一年多來,本官往你的生祠之中送了不下二十封信,往嶗山也送了不下十封信,你居然一次都沒有回。怎麼?本官就這麼不受你待見?”
王豐輕歎了一下,道:“潘大人,我終究是修道之人,自當以自家道途為重。這些日子,我往西方走了一趟,確實大多數時間都不在中原。況且潘大人位高權重,麾下掌握著揚州十數萬大軍,猛將如雲,文士如雨,朝中又有張老相公鼎力支持,剿滅杭王叛軍隻是遲早的事,又何必抓著我不放呢?”
潘刺史聞言,甕聲道:“這是什麼話?王公子,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是你說的吧!當年你賑濟揚州百姓,力戰白蓮叛軍,那是何等意氣風發?揚州府的百姓至今還供奉著你的生祠,香火旺盛,四時不絕,你難道就忍心看著百姓們遭災?”
王豐沉默了片刻,道:“據我所知,杭王雖然加了賦稅,但軍紀還算不錯。”
潘刺史冷笑了一聲,道:“軍紀不錯?你可知道這些年他暗中殺了多少人?據我所知,三年前你曾在錢塘江破獲了一個水匪案?哼,那些水匪的幕後黑手便是杭王。當然了,杭王並未直接出麵,而是叫其心腹鞏道士在山中訓練匪軍,操控著各地的不法之徒,打家劫舍,為自己積累造反的軍資財物。那鞏道士修煉的是幽冥白骨道更是殺戮死亡之道,其祭煉的六陰六陽白骨神魔,更是威力無窮。每一個都要殺戮成千上萬人才能煉成。這年餘征戰,雙方戰死沙場的士卒屍骨,大多都被鞏道士拿去喂養神魔了。而士卒的魂魄,則多被徐鴻儒收去,煉製百鬼幡去了。”
王豐聞言,麵色一動,道:“這些事我倒是不知道。”
潘刺史歎道:“叛軍手段雖然毒,但對待普通百姓還能維持假仁假義,下手十分隱秘,若非本官察覺到戰場之上,屍體的數量不對,細查之後發現端倪,隻怕也不知道他們行事如此歹毒。”
王豐點了點頭,道:“封老臨終之前,我就在身邊。他雖然沒有要求我一定要做什麼,但我知道他的心意,那就是希望天下早日安定,百姓少受些苦。如今天下財賦,半在江南。江南若亂,天下其他地方的亂局便更是無法平滅。為了讓封老走的更加安心,潘大人,我會出山助你一臂之力。不過還需再等幾天。”
潘刺史聞言大喜,道:“為何還要在等幾天?軍情緊急,耽誤不得啊!”
王豐指了指桌案上的書稿,對潘刺史道:“這是封老留下的文集,我如今快要抄錄完成了,明日就拿去印刷,若是做的快,數日之內當能看到第一批書印出來。等我完成了此事,便去軍前助戰。”
潘刺史聞言,當即道:“我當是什麼大事?不過是一本書,這有什麼難的?你拿給我,我安排人去印,一千本,一萬本,還是十萬本,隨你說個數,要多少我給你印多少。不過你今夜就要隨我去軍前。”
王豐搖頭道:“此事我不能假手於人。這樣吧,今夜我再校對一遍,明日一早我去找人印書,便不等書印刷完成了,若是一切順利,明日下午我便能出發去軍前助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