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司大樓出來,賀正便自己將自己承平市雲台區第二學短跑冠軍的實力發揮得淋漓致盡,直奔地鐵口。
但地鐵完全沒有感念他的努力,冷冰冰的將他擋在隔離門外,悠哉悠哉地開走了。
“不要哇”
賀正看著駛離的地鐵,聲嘶力竭,仿佛離去的不是一趟地鐵,而是深愛的初戀。
地鐵裏的工作人員看不下去,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寬慰他:“兄弟,不行打個車好了,一趟地鐵而已,沒必要啊。”
賀正沒什麼,扶牆站起向外走去,心裏不斷咒罵公司老總。
搞什麼分享會,就他自己一個在那自吹自擂,其他人在那拍馬屁。四個時,全無幹貨,寡淡得像學校食堂的湯。
隻可憐了自己。公交車半時前已經停運,現在又錯過最後一趟地鐵。
打車是不可能打車的,他身上所有的錢加起來還不夠付起步價的,現在隻能騎自行車回家了。
賀正扳手指算算,身上攏共五塊錢,共享單車半時一塊五,這裏到家一共六公裏。隻要半個時內到家,自己還能剩三塊五,一一個饅頭,妥妥的能到發工資的時候。
想到這,賀正心情頓時舒暢了不少。他本身就是樂觀的人,些許困難根本不能讓他喪著臉。
騎上車,賀正哼著曲,往家騎車而去。
“哥哥你大膽的往前走,往前走哎……”
到家附近的超市的時候,賀正刹車、下車、鎖車,一氣嗬成。
看看時間,完美!正好半時。
賀正提包往家走去。他租住的是一處郊區農村的獨門院,村子喚作井峪村,是有名的長壽村,村口還有一處嘉慶皇帝禦賜的長壽村牌坊,炮火削去上部,隻留個底座。
此處到家走大路還有八百米。但勞累了一,他隻想早點回家躺床上,便走了一條平日少走的路。
是路,其實是一條地邊的壟,走的人多了,踩成了一條道。賀正平常很少走這條路,因為旁邊的地並非是用來耕種,而是埋死人的。
數十個墳包鱗次櫛比,有一些老墳無人祭拜,長出了枯黃的雜草。墓碑年久失修,在風雨中失去了棱角,黑漆褪去,隻留下難辨形狀的刻字。平填了幾分蒼涼。
已是深夜,但這塊墳地反而燈火通明,幾座新墳前各有家人在祭拜。
賀正心裏直犯嘀咕:“清明早過,此時祭拜什麼?”
“難不成……”賀正猛然想起什麼,抬頭看。
“果然,圓月當空,再算算日子,正是七月十五中元節。”
中元節,又稱鬼節,佛教稱為孟蘭盆節,傳聞在這一,鬼門關大開,冥界眾鬼回到人間。親屬也便祭拜亡魂,燒些紙錢以寄思念。
“難怪這裏這麼多人,不過,管他呢,這種日子趕緊先回家,墳地可不是什麼好待的地方。”賀正隨即大踏步往家裏走去。
正在賀正思索之時,上的圓月朧上一層淡淡的紅色,像是被血染過一般。圓月仿佛向著地球走了一大步,驀地大了許多。
對於上發生的一切,賀正完全沒有知覺,他隻想著早點回家,卸下一的疲乏。
往前走十餘步,便到了道盡頭,一道寬約半米的水溝橫亙於前。賀正瞧著潺潺流水,刹那間起了童心,向後退兩步,一躍而起,想跳過水溝。
正當時,異變突生。
空中那一輪圓月生出一道水桶般粗細的赤紅色閃電,照著賀正當頭劈下。
賀正正高高躍起,掉下來的時候卻已變作燒紅的焦炭一般,狠狠地砸在水溝裏。
“我尼瑪,點背了……”
賀正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一個從到大連再來一瓶都沒中過的人,此刻竟然被閃電劈中。
這可是百萬分之一的概率事件,早知如此,今的雙色球啥都要買了,指不定就中了。
但這些都來不及了。
彌留之際,賀正隻看見眼前的墳地裏諸般人像飄來飄去,有的缺手缺腳拄著拐杖,有的佝僂著腰不停咳嗽,有的蹲在墳包上低頭畫圈圈……
“啊!看到鬼了呢!是要死了吧”
賀正眼皮沉重地閉上,失去了意識。
痛!
痛!
痛!
極致的疼痛將賀正逐漸喚醒,那種痛就像是將指甲生生拔下,再用磨成粉末的朝椒混合海鹽,細細地塗抹在傷口上。
痛入骨髓,撕心裂肺。
賀正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趴著。脖子以下在一塊田地裏,脖子架在壟上,額頭頂住水溝沿,臉斜著插在水裏。一個鼻孔在水麵上,一個在水裏,嘴巴微張,一呼氣,水麵上冒起幾個水泡。
咕嘟嘟,咕嘟嘟!
耳邊傳來嘈雜的人聲,,賀正竭力想豎起耳朵聽清,可耳朵裏全是嗡嗡聲,什麼都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