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正聽完,心裏久久不能平息。他沒想到,胖子判官前世有這些辛酸經曆。雖然潘安講得輕鬆,但他知道潘安心中痛楚。
他是餓過的,知道餓的感受。
胃裏空空如也,但身體還在不斷地索取養分。餓急了,胃會抽筋,反膽汁,就像一塊已經擰幹的毛巾,還不滿足,繼續被擰成麻花。
活活餓死,那該是一種多麼慘痛的過程,這才是最殘忍的刑罰。
再加上由千古第一美男變成又肥又醜的胖子,那種心理落差,對人的折磨,絕不比任何一種殘酷刑罰遜色。
賀正不明白,潘安是怎麼擠出微笑來,若是喚作他,恐怕早已自暴自棄。
他突然對潘安生出一種由衷的敬佩。
賀正站起來,走到潘安身邊,倒滿一杯酒,雙手持杯,深鞠一躬,充滿歉意的道:“對不起,剛剛是我失言。”
潘安有些發懵,無措地擺擺手,道:“沒關係,沒關係,我都被別人習慣了。”
賀正提起酒壺,又滿杯,微微彎腰,道:“潘大哥,這一杯,敬你。”
潘安釋然,微笑著,笑容裏有欣慰有開心還有幾分感激,他也滿一杯酒,道:“請。”
兩人仰頭一飲而盡,相視而笑,像是多年老友一般。
男人之間的情緒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看對眼了,佩服了,上話了,一杯酒下肚,便是好友。
南帥父女見此,也受感染,展顏露出笑容。
一時間,的理發店裏,推杯換盞,充盈著爽朗的笑聲。
酒過三巡,南帥已經醉倒,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潘安示意去拿酒的南意卿莫要動,擺擺手示意大家做好,道:“現在,現在咱們來正事。”
“我這次來是帶了上頭的任務的,就是,就是那個……”
潘安已有醉意,口齒不清,講得磕磕絆絆,好久才把整件事講完。
賀正也有醉意,腦袋遲鈍,花了許久時間才弄清楚怎麼一回事。
一百年前,有一隻大妖作亂人間,庭遣兵捉拿。十萬兵將,以托塔王、哪吒三太子為首,與大妖作戰三月有餘,終於將大妖挫敗。奈何大妖狡猾,逃出追捕,失了蹤跡。
當時,李王以為,大妖重傷難愈,時日無多,不必趕盡殺絕,便班師回朝。
豈料,向庭寶庫交還借用寶物時,才發現少了一麵庭至寶——玄元寶鏡,不多時便查出,是被那大妖盜去。
看管寶物的衛官全營就地格殺,所有參戰將士功過相抵。李王自此在界失勢,雖仍位高權重,但已不是玉帝身邊紅人。
前日,庭情報局查到大妖早已離世,那玄元寶鏡興許也在。界已經下令懸賞,尋回玄元寶鏡者,官升三級,賞源果一枚,幣百萬。
幣百萬?
賀正一聽到百萬幣,瞬間亮了眼。
幣與人民幣的彙率是一比一,百萬幣便是百萬人民幣啊!
至於升官三級他不在乎,升官以後,就要到地府當差,那鬼地方他才不願意去。源果能延年益壽,可如今世道,貧窮的活著比死亡更可怕。
他更著眼於當下。
賀正理一理思緒,問道:“既然有如此大的獎賞,想找的人必然很多,哪裏輪得到咱們呢?”
潘安打個嗝,咧嘴一笑,道:“嘿嘿,本判官有內部消息,大妖的墳墓就在承平。”
南意卿道:“可那大妖當年值得十萬兵將出手,必然法力無邊,神通廣大,他的墳墓也必然機關重重。就憑我們,恐怕墓門都進不去,更不用裏麵種種危險。”
潘安擺擺手,道:“安啦,安啦,我來之前去求我一位老友,借來一樣法寶,多的不,可保我們安然無虞。”
賀正沉吟一下,還想再講什麼,被潘安擺手打斷。“富貴險中求”、“人有多大膽,賬戶有多富”的言論,一股腦砸過來。賀正已有醉意,被他這麼一,本來想的全然忘記,此事就答應下來。再飲幾杯,便沉沉睡去。
南意卿看著趴在桌上的兩人,道:“潘叔叔,你確定要拉賀正下水嗎?”
潘安一掃之前的醉意,雙眼炯炯有神,問道:“何解?”
南意卿道:“這次的事,我爹自不必,你們百年交情,你開口,他絕不會有二話。可賀正,他修為低淺,此去凶多吉少,為何要帶上他呢?”
潘安微微一笑道:“乖侄女,喜歡上這子了?”
南意卿麵色一紅,嬌嗔道:“潘叔叔,哪有的事。”
潘安哈哈大笑,道“是叔叔失言,侄女莫怪。”又道:“於我而言,我非常不想帶他同行。”
南意卿疑惑的:“那,為什麼……”